第25章(第3/4页)

她还没说话,倒是电视机里的声音先行传进了听筒,于是时钟开口第一句便是笑问:“你竟然无聊到在看春晚?”

仿佛自己的孤独被人生生戳穿了,任司徒语气难免有些生硬:“至于这么惊讶吗?”

那边又传出一声笑:“没想到盛律师家也这么无聊?还以为你那儿会很热闹,结果全宅着看晚会?”

估计是寻寻向这长腿叔叔汇报过,自己一贯在盛家过节——任司徒有些无奈,身子一歪就仰面躺倒在了沙发上:“那时先生你呢?嫌我们这些看春晚的人无聊,你又在做些什么有聊的娱乐活动?”

“我?”他还是那样话语里藏着浅浅的笑意,“我比你更无聊,我在人家人去楼空的房子外散步。”

任司徒愣怔了片刻,突然就跟魔怔了似的,径直站起,想也没想就跑向了玄关。

大门“嚯”的拉开,她真的看见这个男人在她家门外走廊散步。

可能有半秒的错觉,任司徒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个十几岁时情窦初开的少年,迟迟等不来个心怡的女孩,却依旧不死心,拿着手机,低着头,踩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原地来回踱着步,就是这样漫无目的地等待,不知何时才应该死心……

他抬起头来,脸上原本的落寞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慢慢的隐去了。他朝她笑一笑,用云淡风轻压抑着欣喜:“你竟然在……”

***

在路边散步就算有聊了?

似乎……比窝在家里一个人看春晚要有聊一些。任司徒看着地上落着的两个人的影子,有些百无聊赖地想。

今晚的他穿得很随意,藏青的立领衬衫配同色毛衣,黑色的长裤,黑色的布洛克短靴,连大衣都没穿。幸好今天也不怎么冷……何止不怎么冷?任司徒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和他无言地散着步,令她有些紧张。

这男人手上的石膏也拆了,平时唯一会佩戴的饰物——手表,也没戴了,似乎连时间都就此离他们远去了似的……

可任司徒还是忍不住煞了风景——估摸了一下时间,他们似乎已经走了快一刻钟,现在这个时段,其他人不是睡了就是还在和家人团聚,而他与她……任司徒忍不住问:“你不用在家里陪秦老先生?”

“他在和别的女的过年。”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时钟很快又补上了一句,“我是说,和我后妈。”

任司徒在和秦老爷子的接触过程中,倒是没听过有另娶妻子这一段。任司徒:“秦老先生再组家庭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也别太介意。”

听她这么语重心长地劝自己,时钟忍不住笑了,街道上除了他们俩,没见着其他任何人的身影,也因此,他的笑声几乎隐隐的带来了一些回声,在任司徒耳畔缠绕:“别误会,我挺希望自己有个后妈的。多了这个后妈,我省事多了,用我爸的话说,他跟我独处的话,不是他被我的爱答不理活活气死,就是他忍不住直接把我给揍一顿。”

任司徒忍不住一笑,可很快又忍不住收起了笑容。秦老先生的背景、过去的一些从业经历她倒是挺清楚的,毕竟秦老先生从不吝于分享他曾经的“光辉事迹”,至于此刻站在她身旁的这位……

见她带着某种深究看着自己,时钟随即也停下来脚步:“你想问什么?”

任司徒想了想,还是不忍心破坏此刻还算不错的氛围,“算了,没什么。”

任司徒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却突然被他拉了回来。

路灯洋洋洒洒而下的一片暖光投影在他眼里,将他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朦胧,他很确定地对她说:“我现在做的生意绝对不犯法,但有时候因为对手踩过界,我只能用我擅长的方法对付他们,这些方法确实不够光明磊落,但是那些对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或许因为任司徒自己本身总喜欢把话藏在心里,其实她很喜欢他的有话直说。

她已经很久不曾相信人嘴上说的承诺,可不知为何,她想要相信他。

于是思考片刻,又问:“行,那我再问个问题。”

时钟洗耳恭听。

“你和寻寻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时钟无奈地抚了抚额,还是如实回答了:“他让我180天内把你娶回家,我答应他了。”

180天?任司徒愣了足有五秒——“你凭什么答应他?你就……就这么有把握这么迅速的把我搞定?”

这才是任司徒今晚听到的最荒唐的话。

时钟却挺无所谓的:“没把握,不过……多了他个盟友,我胜算就大了一点。何乐而不为?”

任司徒忍不住连连摇头:“连小孩子都骗,难怪他们都说你不是好人了……”

时钟眸色一沉,扣住了她的下颚,不让她再摇头否定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特别郑重的语气:“欢迎走进坏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