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从温安口中得知武评会的事已经板上钉钉,雪萤满脸都写着高兴,她对温安说,“有金纸吗,我想折几个纸元宝。”

“干嘛?”

“想去祖师爷坟头哭丧,谈谈后世不肖子孙。”

温安,“……祖师爷是飞升了,不是死了。十年一度的四界武术评比大会,多少人梦想登台和四界高手挑战,以武会友,人生一大乐事。”

雪萤木着脸问他,“那师兄怎么不去?”

温安正义凛然,“我留下来殿后。”

“明明是没有活动经费,你舍不得贴补家用。”

温安历来被雪萤掀底掀惯了,脸皮厚,说了也不怕,由头无数,“我要赶稿。”

雪萤盯他看,赶什么稿,最新一期她不是帮温安赶完了吗?

“新书卖得很好,已经有了盗版,编辑劝我出个小说版,冲击年度畅销书榜。”温安顿了下,笑容里带了杀气,“别让我抓到那些盗版商。”

提到《纯情女徒俏师尊》温安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周身剑意激荡,恨不得一剑杀尽天下盗文狗。

也对,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温安不恨才怪。

两人讨论了会,最后确定方针,温安闭关撰写《纯情徒弟俏师尊》的小说版,雪萤接手门派事务。

按照温安的意思,她得去趟太初宗,去问问渡以舟,这次武评会太初宗会派出多少人马?

临走之前温安提议,最好把渡以舟也撺去武评会。

温安说的冠冕堂皇,“身为首席弟子,怎可玩物丧志,沉迷他道。”

雪萤一针见血,“你是怕渡师兄抢你生意吧。”

温安素手研磨,青衣玉面,笑如春风,只听他道,“渡以舟那傻逼,老子早晚弄死他。”

从某种角度来讲,太初太玄确实水火不容。

雪萤拿着温安提前安排好的名单,忍不住问温安,“师兄,咱们能不能商量件事?”

“你说。”

“你看我给你做了这么久的副手,能不能给我涨点工资?”

回答雪萤的是无情关闭的大门。

雪萤:我祝渡师兄画册大卖。

半路遇上几个太初宗弟子,见了雪萤个个激动的要命,一听雪萤是去找渡以舟办正事,那些嚷着要比武的弟子,集体失声做鹌鹑。

“那个,师姐,我想起今日功课还没温习……”

“三百次的打铁没满。”

由此可见,渡以舟积威甚重。

渡以舟的窝叫青霄阁,号称太初宗夜景,每每深夜,当你睁开眼睛时,你会发现黑夜里有一盏灯永不熄灭。

太初宗弟子皆以为自家大师兄宵衣旰食,日夜为太初宗未来奋斗。

实际上住过青霄阁的雪萤和温安知道。

渡以舟小时候怕黑,晚上睡觉喜欢开灯睡。

大了以后还不关灯,估计是改不回来了。

横竖电费不是她太玄门交,雪萤也不心疼。眼前云雾散去后,一座空中阁楼出现在雪萤眼前,飞檐翘角,碧瓦压了些薄雪,楼外青竹遍地,积雪几重深,不见青石板。

楼上帷幕重重,因是白日,灯火成了装饰物,给这一方清冷之地添了些温暖。

雪萤摸了摸身上的法衣,拂去肩上细雪,有一说一,她觉得渡以舟更像个剑修。

小腿被积雪没过,雪萤熟练抽出白露,帮忙渡以舟扫雪。

剑身在日光下折射出一道光,雪萤挽过剑花,以自身为中心,剑气四散涤荡开来,青竹轻晃,翠色重染阁楼,廊下站着一个削瘦的身影。

他面无表情看着雪萤割走几个冬笋,半响才道,“你来做什么?”

从小到大都这样,过来就挖竹笋,也不嫌吃腻。

雪萤拣了片竹叶夹在指尖玩,把温安安排好的名单递过去,“我负责今年的武评会。”

渡以舟接过来并不看,转身把人往阁楼里带,和温安的润雨谷不同,渡以舟的青霄阁低调奢华,一物一景都透着太初宗的底蕴。

雪萤听温安讲过,太初宗宗主常年离家,太初宗大小事务都是渡以舟负责,标准的一把手。不像温安,温安虽然也是大师兄,遇上大事还是要经过玉虚子和众位长老同意。

屋里头的三足铜香炉泛着几缕烟,墙上的画卷是师祖真迹,下方摆着一张案桌,几卷玉简堆积,笔架上的狼毫墨渍洇润。

渡以舟走上前抽出纸张,把它交于雪萤。

两人就名单的事讨论了会,确定好名单后,渡以舟问,“你要去太素谷?”

雪萤点头,“受人之托。”

渡以舟沉吟片刻,“昨日林长老找上门,道爱女病发,需送往太素谷就诊。”

雪萤想也不想拒绝了,“一码归一码。”

“包来回机票,全程餐饮免费。”

雪萤拍胸,“太初太玄本是同源,林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渡以舟冷哼,发出一句标准的嘲讽,“呵,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