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亲朋反目,甚于流毒刺骨(第2/3页)

  “怎么啦?她做得出就不要怕我说!”唐芷云却是拗劲儿上来,“刚才说野男人是抬举他。自打他俩私奔我就打听到了,这个小厮不就是永安当的小伙计吗?永安当还是我唐家产业,雪见一个唐家大小姐,和这样卑贱的下人私奔,真是丢尽了唐家的脸!好,就算这也就罢了,但现在还敢领到家里来,大摇大摆地耀武扬威,真不要脸!”

  “你……你胡说!你……你……”

  往日刁蛮的千金大小姐,在这样真正的恶妇面前,已变得手足无措。被这万分恶毒的恶语中伤,她除了怒火攻心,完全忘了还有可能以武力出气。而唐芷云和她姑姑一个德行,还在不依不饶、唧唧喳喳,刺耳的嗓音回荡在高大的议事堂里:“我?我怎么啦!别看我还没嫁出去,但正说明我守身如玉!我刚才说的有哪里不对啦?你说呀!你说呀!”

  到得这时,议事堂中这些唐门子弟,已经完全不是在讲道理,而是合起伙来看唐雪见的笑话。他们何尝不知,那唐芷云血口喷人;但看看眼下局势,唐雪见已失去爷爷的庇佑,只是弱女一个,他们如何还会为她出头,和势力陡转强盛的堇姑一房作对。只是,就在这时,猛然有人怒吼:“住口!”

  这一声吼,就好似平地打了个惊雷!短短两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在议事堂中轰然回荡!

  众人定神一看,却见这猛然暴喝之人,竟是他们心目中那个永安当的下人!

  “浑蛋!你想干什么?”

  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天傍晚来找雪见的人!”

  原来这位说话的,正是景天第一回上唐家堡找雪见时遇到的那个守门弟子。此人叫唐蒙,上一回将景天好一番恐吓羞辱,将他挡在了门外;这时候他回想起当时情景,想起这小厮当时哆哆嗦嗦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普通的后生伙计,顿时便胆气豪壮。只听他肆无忌惮地添油加醋叫道:“好家伙,本来还有些不信芷云妹子的话,现在想起来了,那回天色那么晚了,你还来找雪见,足以证明至少那时起,你们俩就有见不得人的私情!”

  他这么一说,议事堂中那些围观的唐门中人,顿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原来是这样啊!”

  “果然不要脸!”

  “世风日下啊!”

  “家门不幸啊!”

  “本来还以为雪见这丫头至少知廉耻……”

  众人只图嘴快,纷纷数落着所谓“奸情”,浑然没有注意到,此时那把被少年裹在破旧剑鞘中的利刃,正在越来越强烈地发出紫色光芒!

  “很好。多谢你们。”

  本应盛怒,少年却极为平静。他平静地说着这些江湖武人难以理解的话:“刚才在一旁,我看着你们这所谓的一家人,所做的一切,我先寒心,再者心寒,竟差点儿气得筋脉错乱。不过真要谢谢你们,我努力顺气,理顺筋脉穴位,上‘华盖’而下‘廉泉’,走‘神庭’而过‘玉堂’,不让自己五脏六腑被你们这样的无耻嘴脸气炸。现在终于平复,不再心寒,竟突破三阶‘驭寒’。在下无论是冲天怒火还是百样寒心,都化成冰寒灵机在筋脉中随意运行。”

  少年平静至极的话语里,竟似乎蕴涵着强大的力量。

  “臭淫贼!你说什么?在这儿装神弄鬼搞什么?!”

  脾气火暴的唐芷云,首先受不了了,忍不住跳出来,拔出腰间佩剑,拿剑锋指着景天喝斥道:“我唐家堡容不得你这样的野汉子撒野!”

  说着话捏了个剑诀,便要来刺景天!

  “撒野?”

  景天转脸看向唐雪见时,说道:“今天就在你家好好撒撒野,如何?”

  经历了如此剧变和羞辱的少女,毫不犹豫,轻轻应了一声:“好。”

  养移体、居移气,已窥见无上大道堂奥的少年,对着少女微微地弓身示意。此后谦恭少年骨子里深藏的狂傲不羁,忽如狂风般散发出来,如果说刚才淡然如水,这时整个人都变成森冷至极的亘古寒冰!如此气质风骨,像极那梦中含怒出手的神将飞蓬!

  其实能站在议事堂中的蜀中唐门子弟,个个也都是高手。对于景天气势上的变化,他们第一时间便感应出来。他们的应敌经验也丰富无比,不用打什么招呼,便立即呼啦一声分散开来,各掣兵刃,或凝神抵御或准备攻击,总之都想让这个装神弄鬼的野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臭小子,今日你就别走了!唐家堡就是你的埋骨地!”

  看似德高望重的八姑婆这时如同换了个人!她一马当先,举着那把精钢打造的龙头拐杖,劈头盖脸地朝景天狠狠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