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欲驻萍踪陪玉女难明心迹觅孤儿(第3/7页)

武林规矩,掌门弟子多数是大弟子,但也不一定就是大弟子,例如谷中莲以前就是在同辈之中,位居最末的小师妹,却做了掌门弟子的。如今谷中莲这么说法,即是在他一入门之时,就先立定他做掌门人了。不管以后江海天还收多少徒弟,那些徒弟是否才能胜过于他。

叶凌风心里是喜出望外,神情却是极惶恐,讷讷说道:“这个、这个……我看掌门弟子之位,还是留待光夏师弟的好。他是汉人,而且是大英雄李文成的遗狐再不然还有晓芙师妹呢。”

江海天哈哈笑道:“你师母所说正合我心,你不必谦让了,光夏我是答应了收他为徒,但还不知是否有师徒的缘分呢,何况他年纪也还太小。至于你的师妹,哈哈,她是个只知淘气的小姑娘,决不能让她做掌门人的。”

叶凌风自是欢喜无限,忙再叩头感谢师恩。萧志远却是有点儿奇怪,暗自寻恩:“叶贤弟一向与我说话,都是痛恨清廷,恨不得早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听他的口气,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不是汉人!”不过,萧志远虽是有点奇怪,但想到叶凌风是与他“志同道合”,他以“半个汉人”的身份,而能与汉人同仇敌忾,萧志远也自高兴,便不再去深思了。

这时叶凌风已正式做了江海天的“开山大弟子”,而且江海天还预先立了他做掌门人,萧志远更是为他庆幸,便与冷铁樵一同上来向他道贺。

叶凌风道:“萧大哥,你是我师父的同一班辈,我不敢高攀,今后可要改过称呼,叫你做萧大叔了。”萧志远哈哈笑道:“你与我结义在先,拜师在后,各有各的交情,你何必如此拘泥什么班辈?”江海天也像他师父金世遗一样的脾气,对一些小节,乃是随随便便的人,当下也便笑道:“这也不错,江湖上各交各的,你的萧大哥既是一番好意,我也就随便你们怎样称呼了。”

萧志远本是与冷铁樵约好,一同回乡,助他叔父小金川寨主冷天禄举义的,但一来他是初次来到江家,江海天自是想挽留他多住几天;二来他受了李文成的托孤之命,李文成的孩子还未找回,他也放心不下,好在江南祖孙临走之时,已经说过三天之后,便可回来,萧志远便决意再留三天,等到江南、江晓芙回来之后,得到确切的消息,然后离开。

哪知过了三天,江南祖孙俩,竟都是未见回来。他们骑的是日行千里的骏马,以行程而论,到德州一个来回,加上沿途投递拜帖的一些耽搁,三天也应该够了。

江海天根据情理推断,虽然明知他们决无遇险之理,也不免有点忧虑,但他心想:“爹爹是个喜欢热闹,爱交朋友的人,他到了德州,可能是给丐帮的朋友留下了。芙儿第一次出门,在他爷爷庇护之下,说不定也是想在外面多玩几天。”于是他和妻子商量之后,决定再等三天,若还不见他们回来,他再自己亲自出马寻找。萧、冷二人碰上这个意外,也只好决定再在江家耽搁三天。第二个三天又过去了,就在最后那天的晚上,已是三更时分,江海天忧心忡忡,正在与萧、冷二人在客厅聚谈,忽听得门外马嘶,江海天大喜道:“他们回来了!”全家人都急不可待,出去迎接,这晚正是月圆之夜,月色很好,只见只有江南一人骑马回来!

江海天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爹爹,你、你只是一人回来么?”江南吃惊更甚,跳下马来便道:“怎么芙儿还未回来?我以为她早已回来了?”江海天本来挂虑女儿,但怕父亲心里不安,反而安慰他道:“芙儿也未必就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武功胜于那个女贼,又有宝剑宝甲,而且一路之上,还有咱们的朋友,只怕她在哪位世叔伯的家中留下了。”

江南神情惶恐,讷讷说道:“这个,这个……”他平时最爱说话,这时却似担着很重的心事,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江海天情知凶多吉少,强作镇定,说道:“爹爹,你在路上碰到什么事情,进屋子里慢慢再说。”

江海天替父亲拉过那匹坐骑,正要把它拉入马厩,谷中莲忽地“咦”了一声,说道:“爹爹,你这匹坐骑怎的换了?”

原来江南走时坐的本是一匹白马,全身没有一条杂色的毛,日行千里,故此名为“白龙驹”,如今回来,坐的却是一匹黑马。黑白分明,本是极容易发觉的,只因江海天一心记挂他的女儿,根本就没留意到江南的坐骑是什么颜色。谷中莲虽也是一样记挂女儿,但她是在旁边听他们父子说话,注意力比较在说话中的人较易接触其他事物,故而首先察觉,那匹日行千里的“白龙驹”已是换成了一匹寻常的黑马。

江南在惶恐之中多了几分尴尬,说道:“这次我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给一个女贼骗了。”江海天道:“爹爹碰上了那个女贼么?”心想:“这倒是不幸中之幸,最少可以找到一丝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