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忘情挥泪空遗怨铸错无心枉自伤(第3/14页)

当然他也估计得到,他发的喂毒暗器未必伤得了杨炎,但他还有另外一个如意算盘,趁着杨炎尚在惊惶失措,他先跑进那座破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杨大姑随便抓着一个作为人质。

还有一件杨炎意想不到的事,庙子里面也发生了意外的事情,庙里庙外,两件意外的事情是同时发生的。

正当杨炎发现那蒙面人之际,庙子里的齐世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以齐世杰的内功造诣,本来即使是被铁锤击着胸口也不会吐血的,但此际他被母亲所逼,心头上所受的创伤比任何压力都更难受,泪是流不出来了,血怎能不吐出来。

杨大姑正要出去察看,忽见儿子吐血,这一惊非同小可,忙道:“杰儿,你怎么啦?”

话犹未了,那蒙面人已是出现门前。人未到,暗器先发,两枚喂毒的透骨钉一打杨大姑,一打齐世杰。

母亲保护儿子仍是出于本能,杨大姑虽然是在惊惶之中,应变仍是快如闪电。她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掌。

她的金刚六阳手功夫乃是武林一绝,这一掌更是她数十年心血之所露,在杨家原有的六阳手基础上精益求精,钻研出来的。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其中奥妙无穷。

只见那两枚透骨钉好似陷入漩涡,在半空中停了一停,忽地掉转了头,倒飞回去。原来杨大姑这一掌同时发出两种力道,刚柔并济,互相牵引,又互相激荡。

双方动作都是快到极点,那蒙面人旋风也似的扑进来,正好迎着那两枚掉头倒飞的透骨钉。

杨大姑喝道:“原物奉还,给我躺下!”

那蒙面人居然不接不闪,也没躺下。

两枚透骨钉打在他的身上,衣裳也没穿破,就跌下地了。他恍如未觉,脚步丝毫不缓。

杨大姑本以为在她这么刚猛的掌力之下,透骨钉反震回去,不在他的胸口穿出两个窟窿才怪,哪知结果竟是如斯!

这一下,那人固然是有点吃惊,心里想道:“辣手观音果然并非浪得虚名,我可不能太过轻敌了!”杨大姑则是吃惊更甚,心里想道:“这人的功夫似乎比那小妖女还更了得,这回我恐怕是要糟糕了!”

她是个识货的大行家,当然知道对方用的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这种功夫练到炉火纯青之境,不论是人是物,沾衣即被震开。此人只能令透骨钉跌下,不能反震飞回,距离炉火纯青的境界还差一截。但虽然如此,杨大姑已是自愧不如。

但尽管自知不敌,杨大姑为了保护儿子,也非拼命不可。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是冲到她的面前,一声冷笑喝道:“且看是谁辣手!”

大喝声中,蒙面人拳掌兼施,恍如铁斧开山,巨锤凿石。

杨大姑身随步转,横掌如刀,轻轻一削。金刚六阳手本是以刚为主,以柔为辅,她这一掌削出却似毫不着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掌使将出来,那蒙面人倒是不能不为之心头一凛了。

原来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其实却是能伤奇经八脉的。蒙面人要是和她硬拼的话,杨大姑可能立毙在他掌下,但他的手少阳经脉被伤,只怕也要变残废。

这蒙面人三十岁尚还未到,正是来日方长,自以为前程似锦,怎肯和一个将近六旬的杨大姑拼命。纵然把她打死,自己折了一条手臂也是得不偿失。

于是他一个移形易位迅速闪开,冷笑说道:“老乞婆,想拼命么,可惜以你这点道行,只怕还是有心无力!”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几句话的工夫,一口气攻出了十七八招。每一招都是见好即收,稍沾即退,使得杨大姑无法施展两败俱伤的打法。要不是杨大姑的掌法绵密异常,早已被他乘虚而入。

剧斗中杨大姑忽觉对方的掌风隐隐带有一点血腥气味,心中一惊,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不好,原来这厮练的是毒掌功夫。”连忙暗运真气,护着心头。但她本来就不是那人对手,此际分神二用,如何还能抵敌?

只听得“嗤”的一声,杨大姑的左边衣袖给那人一抓撕破,露出了光秃秃的臂膊。还幸亏只是露出臂膊,要是给那人撕破别个部位的衣裳,在小辈面前,她更是无地自容了。

杨大姑骤吃一惊,脚步跄踉,眼看就要给那人的掌力震翻。

那人正要跨步进招,忽觉劲风飒然,一股雄浑的力道俨如暗流汹涌,突然袭到。

齐世杰叫道:“妈,割鸡焉用牛刀,让孩儿替你打发这个小贼吧!”

杨大姑大惊道:“杰儿,不可!”连忙转过身来,只听得“蓬”的一掌,如雷震耳,齐世杰和那蒙面人已经硬接了一掌。

霎那间,杨大姑吓得几乎晕倒。那蒙面人她自己都抵敌不了,何况儿子?这样硬碰硬接,只怕儿子不死也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