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挑起谷中龙虎斗可怜剑底女儿情

段珪璋盯了王龙客一眼,说道:“我有一位故人的女儿,被少寨主掳到此间,敢请放回!”

王龙客怔了一怔,骂道:“胡说八道,我几曾抢了什么女子?”段珪璋变了面色,手摸剑柄,便要发作,王伯通却先喝道:“龙儿,在段大侠面前,休得放肆!”随即转过身来,向段珪璋陪笑说道:“小儿一向跟在我的身边,他纵然不肖,尚不至于干出强抢民女的有失身份之事,段大侠想必是误信人言了。”

王伯通老奸巨滑,这时他已知道了段珪璋是为了夏凌霜而来,心中惊疑不定,因此先用巧言搪塞,能抵赖得过最好,即算不能抵赖,也可以试探段珪璋还知道些什么?

段珪璋剑眉一竖,怒声说道:“段某若非知得确鉴,怎敢上你的龙眠谷来?这位姑娘名叫夏凌霜,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是否认得这位夏姑娘?”

王龙客道:“不错,我是认识这位夏姑娘,她也是我的朋友,你有何凭据,说是我把她抢了?”

王伯通帮腔道:“对呀,他们本来是朋友,不相识的人还可以抢,对相熟的朋友,怎会将她掳来?尽可以邀请呀。”

段珪璋冷笑道:“不给你们凭据,谅你们还要狡辩。上月二十七日,你们在玉龙山的沙岗村掳去她们母女,本月初四,夏姑娘一人被劫到龙眠谷,当时,她中了迷药,你的儿子用一顶小轿,将她从花园右角的横门抬进,是也不是?”

段珪璋说来有如目睹,王伯通父子大吃一惊,登时疑云大起,“龙眠谷中难道有了奸细不成?”

段珪璋顿了一顿,朗声说道:“夏姑娘的父亲与我有八拜之交,她又是我好朋友南霁云的未婚妻子,这件事我不能不管!”

王伯通尚想抵赖,尚想问他要人证物证,王龙客却忍不住气,大声说道:“段珪璋,你胡说八道,夏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子,与什么姓南姓北的何干?不错,她现在是在谷中,日内我们就要成婚了,你客气一些,我或者还可以请你喝杯喜酒,你再胡说八道,我只有把你轰出去了!”

段珪璋冷笑道:“好呀,你这么说,好似夏姑娘愿意嫁给你的了?”王龙客傲然答道:“当然!她又不是你的女儿,她愿意嫁我,你管得着么?”窦线娘勃然大怒,骂道:“放屁,夏姑娘岂肯嫁你这个不成材的小贼!”段珪璋道:“不必争辩,夏姑娘既在此地,请她出来,一问就可明白!”

王龙客骂道:“岂有此理,我的未婚妻子,岂能随便见你!”窦线娘恨不得立即闹翻动手,说道:“大哥,证据确凿,夏姑娘也在此间,还与这班强盗多说作甚?他不肯让咱们见夏姑娘,咱们不会自己搜吗?”

王伯通大喝道:“王某忝为绿林盟主,请两位给些面子!”他不提“绿林盟主”这四字也还罢了,一提起来,窦线娘想起了杀兄之恨,更有如火上浇油,立即冷笑斥道:“我管你什么盟主不盟主,你胡作非为,我就要与你算账?”

王伯通把手一挥,沉声说道:“好,与他们拼了,他们是藉事生端,分明是为了给窦家报仇来的!”嗖的一声,一枚铁蒺藜向窦线娘掷出,出手的人,是王伯通一个得力手下,此人擅打喂毒暗器,他知道窦线娘金弹厉害,故而先发制人。

窦线娘冷笑道:“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卖弄暗器,且先把你的招子废了。”话声未了,但听弓弦疾响,那人一声惨呼,血流满面,两只眼珠果然都给窦线娘的弹子打了出来,紧接着“卜”的一声,又一名头目倒地,这个头目却是给那枚毒蒺藜打中的。原来他发暗器的劲力和准头都远不及窦线娘,窦线娘的金弹后发先至,将他的眼睛打瞎之后,这才用弓弦把那枚毒蒺藜拨开,那小头目不幸碰上,中了剧毒,不消片刻,便即七窍流血而亡。

窦线娘弹弓再拽,这一次三弹齐发,径打王伯通的上中下三路,王伯通躲过一颗,王龙客手挥折扇,给他拨开一颗,第三颗打向他的面门,王伯通霍地一个“凤点头”,哪知窦线娘的暗器手法妙极,王伯通见金弹的来势极急,避得早了一点,不料那金弹将到,来势忽缓,王伯通抬起头来,正巧碰上,额角打裂,血流如注!王伯通大怒骂道:“给你们面子,你们反而出手伤人,今日要是让你们生出此门,我王伯通也无颜在绿林混了!”

在王伯通背后的一个胖和尚叫道:“盟主息怒,待我收拾这个泼婆娘!”抖起禅杖,疾奔出去,朝着窦线娘迎头便打,窦线娘喝道:“好,叫你这光头也吃几颗弹丸!”声出弹发,那胖和尚哈哈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这弹子,焉能打得洒家?”禅杖泼风疾舞,当真是滴水难进,但听得噼噼啪啪一片声响,窦线娘的连珠弹尽都给他打落,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