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剑气射冰宫 亦真亦幻柔情联彩笔 宜喜宜嗔(第2/10页)

白衣少年也是好生骇异,心道:“冰川天女果然名不虚传,她在达摩剑法之中,又掺了许多古怪的变着,真是叫人防不胜防。”原来这些古怪的变着,乃是冰川天女的父母以达摩剑法为基础,又采撷阿拉伯剑术的精华糅合而成,与中土的剑法,截然不同,白衣少年虽是正宗剑派的嫡系传人,也不懂得。

两人斗了半个时辰,兀是不分胜负。冰川天女剑法又变,剑势展开,全是进手的招数。只见她剑锋忽而上指,忽而下戳,脚步踉跄,剑法好似杂乱无章,其中却包含着极复杂的精妙招数。白衣少年心中一凛,突然凝立不动,宝剑展开,化成了一道光幢,护着身躯。冰川天女只觉他的剑光凝重如山,扑攻不进,心中也是一凛,想道:此人功力,只有在我之上,绝不在我之下。冰川天女攻不进他的剑圈,白衣少年也破不了她的剑法,两人自正午斗至将近黄昏,兀是不分胜负。

忽听得一声裂帛,划然而止,冰川天女与白衣少年各自横跃三步,检视自己手中的宝剑,双剑相交,亦是各无伤损。白衣少年吁了口气,笑道:“今日可以休战了吧!”冰川天女道:“今日未决胜负,明日你可再来。”白衣少年笑道:“但损坏了你宫中的美景,我却实在于心不忍。”

此言一出,冰宫中的众侍女这才注意到有好几处假山湖石已被剑光削去了一大片,不禁连叫可惜。白衣少年道:“咱们相斗,殃及山石,这真是何苦来?”冰川天女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斗也罢。”白衣少年却又笑道:“你还未胜我呢,你又不肯随我下山,叫我如何是好?”冰川天女眉头一皱,似是对这少年的歪缠甚不耐烦,道:“你自己不会下山吗?”白衣少年又笑道:“偏偏我又想交你这位朋友,我下了山,怎能再见着你?更何况棋逢对手乃是人生最畅快之事,我下山后,怎能再找得一位似你这样的对手厮杀?”冰川天女道:“那你想怎地?”白衣少年道:“这两日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虽然对客人不大礼貌,但我也该请你一次,明日中午,你到下面冰谷之中,咱们再决个胜负。你就是把冰峰削平,也无关系,免得在这里相斗,损坏了你宫中的美景。”冰川天女心中一气,道:“好吧,依你就是!”言出之后,这才觉得被他请出冰宫,视同宾客,倒真的有点像朋友了。

白衣少年看着那些被损坏的假山湖石,忽又笑道:“园林布置,有如少女衣裳,亦宜时常变换。损坏了重新布置也好。”口讲指划,不理冰川天女听是不听,竟大谈其园林布置之道。宫中的布置,都是冰川天女设计,叫侍女所为,那些侍女听他说得有理,竟然围上来听,冰川天女不欲在人前责骂侍女,发作不得。白衣少年讲了一阵,忽而打了个呵欠,道:“可惜你不肯留客,我今晚又得在冰峰之下,睡一晚了。”冰川天女气道:“你走吧!”白衣少年道:“你对朋友真不客气,好,主人既不留客,那我也就只好走了。明日你可记得践约呵!”一路走,一路又谈论园中的花草树木,说这是香荔,那是薜萝,该如何如何裁枝剪叶,宫中的侍女听得出神,竟有几人跟在他的后面,好像替主人送客一般。

冰川天女甚是生气,不自觉的也走上前去,想把侍女唤回,忽见那白衣少年在一块牌坊之前停下,牌坊后有数十丛墨兰,香飘远近,白衣少年笑道:“这里的景色亦甚佳美,何以没有题联?”冰川天女看了他一眼,却不作声,一个侍女道:“这两日就要写上去刻了,公主说……”冰川天女道:“多嘴!”白衣少年笑道:“原来你还没有拟好,这副题联又要嵌你哪位侍女的名字?”冰川天女又看了他一眼,忽道:“看你跃跃欲试,你又试试代拟如何?”白衣少年笑道:“好,你又来考我了,我这人最不知自量,只好又献丑了。”一个侍女指着先头那侍女说道:“这里的题联要嵌她的名字,她叫慧卿。”白衣少年一想,这个字一是虚字,一是实字,果然难对,那侍女是服侍冰川天女在书房中展纸磨墨的,对诗词联语之道,亦略解一二,笑道:“想不出来么?”白衣少年道:“勉强可以对它一对。这牌坊甚高,需要一副长联。”吟道:

慧质胜幽兰,摇曳空山,明月有情徒怅惘;

卿云灿银海,飘浮天际,瑶池无路漫低回!

联中之意,又是影射冰川天女,将她比作空谷幽兰,只有明月有情,为她做伴,徒增怅惘。冰川天女听了,默然不语。那侍女却叫起好来,又指着一处道:“这里你能不能也拟一联,要嵌我的姐妹幽萍二字。”那处是荷塘之上的一个八角亭,荷塘中莲叶田田,浮萍片片,白衣少年笑道:“幽萍二字,也是一虚一实,更是难以成对,好在有眼前的景色可借用。”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