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回奸细匿藏谋寨主高人暗助惑英雌(第2/5页)

韩希舜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这是军国大事,你们不懂,休要胡说!”

蓬莱魔女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懂,你们父子是想看风驶舵,保持你们的荣华富贵罢了。可惜在鞑子的眼里,你这位相府的二公子,也不过是奴才的奴才而已!”

韩希舜满面通红,亢声说道:“你杀了我吧,我不能受你侮辱!”

蓬莱魔女淡淡说道:“你是读过书的人,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而后招辱,这两句古话想必你曾读过。我的话虽然说得很不客气,可没有说错了你。你想想,你们父子想把完颜长之当作靠山,而完颜长之却又暗中投靠蒙古,甚至他还攀不上蒙古大汗的交情,要认龙象法王作主子。完颜长之是蒙古人的奴才,你们要倚靠他,那你们是什么,不是奴才的奴才吗?你本是一个‘堂堂的相府公子’,但小小的一个蒙古武士,那天就公然将你侮辱,甚至还要杀你,奴才的奴才,也不容易当的啊!你想值不值得?”

韩希舜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对方说的全是事实,要想反驳也不可能。

蓬莱魔女继续说道:“你们父子要想保持荣华富贵,也并非没有别的法子,但可不能依靠别人,只能依靠百姓,也只有这样,人家才会尊敬你!你想清楚吧!”

韩希舜面红耳赤地说道:“我落在你们手上,早已知道难免一死。你杀了我吧,痛痛快快地杀了我吧!”

蓬莱魔女笑道:“你错了,我叫你来,不是要杀你的,更不是存心侮辱你的。不过,你既然要和我们辩论,我们也就和你讲讲道理罢了。”

韩希舜怔了一怔,说道:“你不杀我,那你叫我来作什么?”

蓬莱魔女说道:“韩公子,我是打算给你送行的!”

韩希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一呆,失声叫道:“什么,你是要把我放回去吗?”

蓬莱魔女说道:“不错,为了预防鞑子对你途中暗算,我们还准备派人护送你回转江南。”

韩希舜道:“我得把话说在前头,你肯放我回去,我是感谢你的。但我可不能答应你们什么,我的爹爹是宰相,但我是做不了主的。”

蓬莱魔女说道:“你以为我一定有什么条件吗?不,我是无条件放你回去的,只盼你回去之后,把我的这番说话告诉令尊,我们希望他与我们联手抗敌,依不依从,那是他的事。说句老实话,我们对令尊,也并不存有太多的奢望。”

韩希舜想起那日被两个蒙古武士殴辱之事,再想想蓬莱魔女的说话,心里不由得又是惭愧又是感激,虽然他不能一下子就改变自己全部的想法,但至少对义军方面的人,是没有从前那样的恶感,甚至有点儿好感了。当下说道:“好,我回去之后,一定听你的话,劝劝家父。”

蓬莱魔女道:“好,那你现在和辛少侠、车姑娘一起走吧。”

韩希舜这才知道送他回去的人是辛龙生,不由得又是颇感尴尬。

蓬莱魔女道:“你们是老相识,对吗?”

韩希舜道:“不错,辛兄曾代表他的师父文大侠和家父商谈过军国大事。”

蓬莱魔女道:“那么你们结伴同行,就更好了。”

辛龙生道:“过江之后,我回到师父那儿,不会到你相府的。”他说这话,是解除韩希舜的疑虑,免得韩希舜怀疑他是蓬莱魔女派去监视他的。

韩希舜讷讷说道:“辛兄,那次你在我的家里,我、我很对不起……”

辛龙生笑道:“过去的事莫要再提,你肯劝告令尊,不管成不成功,咱们还是朋友。”

韩希舜道:“辛兄,那天我说话很是无礼,多谢你不介意,仍然把我当作朋友。”

当下蓬莱魔女等人送他们下山,车淇甚是舍不得离开奚玉瑾,临别之时,两个人的眼眶里都有晶莹的泪珠。

跟着又是给上官复和公孙璞、宫锦云三人送行,气氛与给韩希舜送行又不相同,他们是到金京干大事去的,是以分手之时,虽有惜别情绪,更多的却是兴奋心情。

但有一人,心情却是甚为黯淡。她是奚玉瑾。

奚玉瑾送别了车淇回来,回到自己房间,只见周凤正在刺绣,绣的是鸳鸯枕,那对鸳鸯,差不多已绣起来了。奚玉瑾想起自己也曾绣过这样的鸳鸯枕,触景伤情,不觉更添惆怅。

周凤是她的贴身侍女,自小一同长大的。名虽主仆,实如姐妹。这两天周凤就是住在她的房间的,见她回来,问道:“辛龙生和那位车姑娘走了吗?”

奚玉瑾点了点头,笑道:“小凤,你是在赶嫁妆?”

周凤杏脸泛红,半晌,忽地叹了口气。

奚玉瑾笑道:“你是就要做新嫁娘的人了,还有什么不高兴吗?”

周凤说道:“我有时想想,实在觉得心寒,真的不想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