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侠女巧谋逃毒手灵堂奇变困魔头(第3/7页)

耶律元宜笑道:“满营都是我的心腹,这场丧事,一定可以假戏真做,风光热闹,包无破绽。”

当下耶律元宜便把最亲信的几个将领和那个“赛鲁班”招了进来,面授机宜。“赛鲁班”是工匠班头,手下有一班小工匠,接过命令,连夜在山上找木取材,赶制桐棺。“塞鲁班”则精心雕刻那个木人,完工之后,给木人穿上衣服,戴上假发,面部再涂上油彩,果然是栩栩如生,与耶律元宜一模一样。

天亮之后,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在营中设了灵堂,点起香烛,耶律元宜手下的军官也都穿上了临时赶制的孝服,气氛十分肃穆。于是一面派人向金主完颜亮报丧,一面由副帅吴哥儿出面,向阖营兵士,宣布主帅暴病身亡。兵士们信以为真,哀声不绝,轮流至灵堂吊祭。

不久那报丧的使者回来,耶律元宜在密室接见,蓬莱魔女、赫连清霞二人躲在幕后,吴哥儿则陪同主帅,细问那使者报丧的详情。

那使者笑道:“完颜亮果然丝毫也不起疑,他还说要亲临御祭呢!”

耶律元宜喜道:“真的?”

那使者道:“岂有戏言?哈,不过完颜亮也真会做戏呢,他听了将军的死讯,也不知哪里来的一副急泪,居然簌簌地掉了下来。说是将军有功于国,出师未捷,便先死了,他非常哀悼。他决定亲来吊祭,以示对将军的荣宠。”

吴哥儿笑道:“这场戏是演给咱们看的,他要笼络军心,让咱们辽国的士兵,继续为他卖命。”

那使者笑道:“可是他也露出一点破绽,咱们的将军‘暴病身亡’,他只是叹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连是什么病也不问一声。”

耶律元宜道:“这么说来,竺迪罗下毒之事,想必是已经告诉了他,他当然就不觉得惊异了。这且不管他,咱们只准备他来便是。他什么时候来?”

那使者道:“午时驾到。”

耶律元宜道:“另外还有什么说话?”

那使者道:“他‘令’吴将军暂时掌管本营指挥使的印信。听候圣旨。”

吴哥儿道:“这是他还要另选一人来当统帅。但这也是后一步的事情了,不必管它。对付了完颜亮,咱们也早已反出金营啦!”

使者告退之后,蓬莱魔女与赫连清霞出来,大家都欢天喜地,笑不绝口。赫连清霞连声赞道:“柳姐姐真是女中诸葛!”原来完颜亮要来“御祭”之事,也早已在蓬莱魔女的意料之中。

蓬莱魔女说道:“也不可高兴得太早了,须得完颜亮当真来了,才能作数。”赫连清霞笑道:“他都亲口对咱们的报丧使者如此说了,皇帝‘金口’,焉能更改,哪有不来之理?”蓬莱魔女道:“总是小心谨慎,思虑周详为妙。”吴哥儿道:“不错,咱们是要作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蓬莱魔女道:“即使是完颜亮当真来了,也不能过早露出痕迹。耶律将军,这就要看你的布置了。”耶律元宜笑道:“我懂得,我会吩咐心腹将士,个个装出满面哀容。紧张的心情,决不可见之神色。待他进入灵堂,一声号令,乱刀就杀了他。”蓬莱魔女道:“好,但愿将军此次,一举成功。报辽国之仇,除宋国之患!”

蓬莱魔女与吴哥儿虽然比较慎重,主张小心从事,但也都认为完颜亮多数会来,满心欢喜,不在话下。

眼看午时将到,耶律元宜一切布置妥当,又在蓬莱魔女设计之下,打扮成一个在灵堂执事的小校,用易容丹化装,改容易貌,混在一众执事之中。

午时刚报,只见营外望风的旗牌官匆匆进来报道:“来了,来了!”吴哥儿喜道:“带了多少人来?”旗牌官道:“只看见三骑快马。”吴哥儿道:“那是何人?”旗牌官道:“还未清楚。”吴哥儿道:“后面有无大队跟随?”旗牌官道:“不见尘土飞扬!但当中一骑,擎着黄盖,却是皇帝执仗!”吴哥儿道:“赶快再去报来!”

金主完颜亮若来“御祭”,虽然不至于带大队人马,但也决不止只有三骑。众人在猜疑,忽听得营门外的仪仗队已在奏起肃客的鼓乐,那是专为皇室所奏的鼓乐,那三骑马来得太快,旗牌官未及再报,他们已经来到了。

耶律元宜吃了一惊,心道:“难道完颜亮当真敢轻骑而来?”心念未已,只见那三个人已在本营将校簇拥之下,进入灵堂。耶律元宜一看,暗暗叫苦,哪有完颜亮在内?这三个人是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戒日法王竺迪罗与“护驾法师”鸠罗上人。

完颜长之道:“接圣旨!”以吴哥儿为首的一众执事只好跪下,听他宣读。完颜长之展开诏书朗声念道:“奉天承运大金皇帝诏曰:指挥使龙骑将军耶律元宜为国勤劳,英年早逝。朕方期与将军牧马江南,混一天下;天不佑我,遽丧股肱。朕心震悼。特遣御林军统领皇叔完颜长之奉旨吊祭,如朕亲临。钦此!”众人听了这道诏书,十分失望,但却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