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岂为私情忘大义愿随一麾渡长江(第5/6页)

那婆娘冷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位,来这里做什么?”李吉道:“韩三娘子,请看在往日之情,放我们过去。”

蓬莱魔女听得“韩三娘子”这个名字,不由得蓦地里心头一动,记起了在飞龙岛上,那“闹海蛟”樊通临死之时,显得无限悔恨,所咒骂的就是这个韩三娘子!那时蓬莱魔女虽然不明真相,但从他的口气之中,也可以隐隐猜测得到,樊通之所以失身投敌,多半是被这韩三娘子所累。

蓬莱魔女心道:“向这贼婆娘还求什么情?”果然便听得韩三娘子又冷笑道:“你们不是跟随李宝投降了官军么?嘿嘿,你们害死了樊通,不顾江湖义气,还有脸向我求情?你船上藏的是什么人,说出来,我或许可以放你们过去。”

李吉、王祥在这危急的关头,哪有心情和她争辩,调转船头,立即便逃。那韩三娘子驶船技术不在他们之下,紧紧追来,冷笑道:“你们还想逃么?”摸出号角便吹!

韩三娘子那只小船虽是紧紧跟在他们后面,但也有十数丈之遥。夜色如墨,芦苇又密,蓬莱魔女纵有极高明的暗器功夫,也是无可奈何。

号角呜呜声响,划破了江面的寂静。但也只是吹了两下,只听得“蓬”的一声,江心突然涌起巨浪,那号角声也顿然静止了。原来是柳元宗听声辨向,以绝顶神功,向韩三娘子那只小船发出了一记劈空掌!

柳元宗只恐摧毁不了她那只小船,掌力是打在她船头的水面上,以柳元宗的绝顶神功,这一下劈空掌击在水上,登时就似掷下了千斤大石,激起数丈高的水柱,韩三娘子冷不及防,饶是她最擅操舟,也已把持不稳,突然受震,号角脱手飞出,人也跌倒了。小舟失了掌舵的人,被巨浪一冲,整个翻转过来,登时沉没。

蓬莱魔女刚刚松了口气,李吉忽地叫道:“不好!”只听得韩三娘子一声冷笑,那笑声已似到了她的船边。蓬莱魔女蓦地一惊,这才省起韩三娘子精通水性,有极高明的潜水功夫,上次她渡江之时,误搭贼船,也是在把韩三娘子打落水之后,给她在船底做了手脚,凿破船板,险险令她葬身鱼腹的。敢情这一次又是故技重施!

柳元宗的绝顶神功只能施之陆上,在水上也是像他女儿一样,毫无办法。他不懂水性,倘若是用劈空掌功夫打下去,掌力打到深水以下,未必能把韩三娘子震伤,而激起的波浪,自己这只小船先要沉没了。

李吉道:“我下去对付这贼婆娘!”跳下水去,只见波浪翻翻滚滚,既听不到兵器碰击之声,黑夜中连水底的人影也瞧不见。只是从波翻浪滚的情形,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在水中拼斗,非常剧烈!

王祥看出情形不对,说道:“柳女侠,你们用重身法稳住这只小船!”“卜通”一声,也跳进水去,与李吉联手,合斗韩三娘子!

波翻浪滚,比前更为厉害,柳元宗父女一个站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使出千斤坠的重身法定住船身,小船兀是倾斜颠簸。蓬莱魔女手心捏了把汗,默默祷告,求上苍保佑王、李二人打胜。

忽见江面上现出一道长长的水纹,似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将一条白线拉过对岸,蓬莱魔女正自不知吉凶如何,忽听得“噗哧”声响,王、李二人已分开波浪浮了上来,上半身冒出水面。蓬莱魔女大喜道:“你们胜了?”李吉道:“不错,那贼婆娘已给我们赶跑了!”声音微颤,缓缓向小船游来。柳元宗精于医道,一听他们的声音,心头不觉一沉,连忙把竹篙伸出,将他们拉了上来。只见王、李二人浑身染血,果然都是受了重伤,李吉伤得最重,胸膛给韩三娘子的分水刺划开了三道伤口。

柳元宗道:“两位躺下,我给你们敷药。”李吉道:“时机紧急,顾不得这么多了!”一上船便抢去掌舵,王祥也咬着牙根抵痛,抓了一杆竹篙立即划船。

柳元宗以轻巧的手法,将他们湿漉漉的衣裳撕开,蓬莱魔女与明珠同时帮忙,在他们的伤口上敷上了金创药。

只听得报警的角声呜呜吹起,原来是金国的水师发现了韩三娘子射出的那支蛇焰箭,此时正在向着这边赶来。几十只船的船头挂起了瓦风灯,已经照见了他们这只小船!

港汊狭窄,大船进不了口,折腾了一会,才调来几只小船。王、李二人驶入芦苇丛中,使尽了浑身气力,可惜受伤之后,终是气力不加,速度自不及追来的小船。

柳元宗摸出了一把铜钱,用金钱镖的手法,反手发出。腕力惊人,打得又准确之极,那几只追来的小船,最近的距离也在十丈开外,最远的几乎有三十丈,但船头上的瓦风灯,却给他的铜钱“卜”的打灭了一盏,“卜”的又打灭了一盏,片刻之间,几只小船上的十几盏瓦风灯全部熄灭。王、李二人在芦苇中把小船绕了个弯,追兵失了灯火,看不见目标,在芦苇丛中乱闯,王、李二人已是悄无声息的把小船划到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