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檀郎已是心肠变好梦由来最易醒(第4/8页)

珊瑚的轻功虽然超妙,但因是从很高的地方落下,仍是不免弄出一些声响,却也凑巧,恰好有一头夜枭,藏在附近树上,被她惊起,“嘎嘎”地叫了两声,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飞出园子。

只见两个黑衣汉子,突然现出身形,幸好珊瑚在他们转身之时,早已藏到假山石后,没有给他们瞧见。只听得其中一个笑道:“我给这扁毛畜生吓了一跳,以为是有夜行人来了。”另一个笑道:“哪有这样大胆的贼人,敢到这里来捋虎须。”他的伙伴道:“你不可太大意,主公的仇家也不少呢。”先头那个道:“主公的仇家都是大有身份的人,倘若要找主公的晦气,也必定是从正门光明磊落地进来,哪有这样偷偷摸摸的。若是普通人物,那就决不能从峭壁上飞下来。咱们在这里巡夜,其实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他的同伴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实在的,要是主公的大仇家真的来了,凭咱们这两个三脚猫的功夫,那也只好干瞪着眼睛,一点办法也没有。”

珊瑚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后园的防守松懈。”珊瑚还有一点不知,公孙奇接到消息,知道珊瑚要来找孟钊,但却料不到她半夜里偷偷地来,而公孙奇也正是要她来的,所以并没有严加防备。

先头那个汉子道:“主公的仇家虽多,但主公最忌惮的则是笑傲乾坤华谷涵,我听得刘彪说,那华谷涵与主公订有约会,确切的日子刘彪不知,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珊瑚听他们提起狂侠华谷涵的名字,不禁心中一凛,暗自想道:“公孙奇这魔头敢与华谷涵作对,果是非同小可!”又想:“小姐要去回拜华谷涵,华谷涵却与这魔头有了约会,小姐岂不是要白走一趟了。”

只听得后头那汉子道:“怪不得主公这两天老是眉头打结,脾气很坏,似乎心事重重。”

前头那汉子道:“华谷涵虽然厉害无比,但主公夫妻联手,也未必一定就输给他,何况主公也早已有了准备。主公愁烦的不单是华谷涵的事情。”他的同伴问道:“主公还有何事愁烦?”那汉子道:“还不是为了孟钊这小子的糊涂事?”

后头那汉子道:“对啦,听说孟钊今天与人争风呷醋,打了一架,可是真的?”前头那汉子笑道:“这件妙事,府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你现在才知道吗?”

他的同伴道:“我来不及仔细打听,和他打架的那小子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

先头那汉子道:“什么来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被刘彪擒来的,姓耿名照,哈,这小子的硬分(本事)倒还不小呢,孟钊的鼻子都给他打破了。”

珊瑚听得大吃一惊,暗暗叫苦:“耿大哥怎的被他们擒到这儿,又和钊哥打起了架来?哎呀,这可真是糟透了!”

后头那汉子道:“且慢,且慢,我可给你弄糊涂啦。姓耿这小子既然是俘虏身份,怎么却又与孟钊打架?”

前头那汉子道:“幸亏你问着我,我刚好向刘彪探听了这件事情。你猜孟钊为什么要和这小子打架,原来孟钊有个心爱的姑娘,给这小子勾搭上啦,想必是刘彪想替孟钊出气,故此将这小子捉来。却想不到主母对这小子颇为偏袒,说男子汉争风呷醋,就应该让他们自己去拼个你死我活,因此她就迫主公给那小子解了穴道,让他和孟钊打起来啦!”

说话的这个汉子,只是公孙奇手下的三等脚色,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当耿照是被刘彪捉来替孟钊出气的,却不知是出于主人之意。但他所说的事实经过,倒是不差,珊瑚越听越惊。

那汉子又道:“当时,我也恰巧在场,哈,打得可真精彩。起先孟钊吃了点亏,后来主公出言指点,姓耿的这小子一连吃了他重重的几拳,吃亏更大。可是有一件事你更想不到,孟钊有主公暗中帮他,那小子却也有人相助。”他的同伴诧道:“什么人这样大胆?”那汉子笑道:“你想还有什么人这样大胆?就是咱们的二小姐呀!也幸亏有二小姐出头,要不然这小子早没了命啦。”当下将他当时目击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又嘻嘻的笑道:“看来二小姐对这姓耿的小子很有点意思呢!”

珊瑚心里想道:“耿大哥的运气倒真不坏,处处都能得到女孩儿家的欢心,以前有个玉面妖狐,现在又有个什么二小姐了。但愿这个二小姐是个好心肠的女子,不要像那个玉面妖狐存心害他才好。”她与耿照千里同行,意气相投,结为兄妹,两人都是胸襟坦荡,不拘小节,珊瑚也未曾想到男女私情。可不知怎的,如今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却着实有点不安,也不知是出于对耿照的关怀,还是由于对那个二小姐的疑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