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吕府贺寿(第2/7页)

眼看他就要跌个仰八叉,轰天雷有点后悔,想道:“我这招霹雳掌力道用得太猛了,可莫跌伤了他才好。”正要跑过去扶他,忽地有一个人飞跑出来,单掌一按他的背心,登时就稳住了他的身形。表少爷这一撞的力道本来亦是非同小可的,那人稳住了他的身形,自己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这人举重若轻,功夫之纯,令得轰天雷也不禁暗暗佩服。抬头一看,只见来的是个三绺长须的老者。轰天雷依稀记得他小时候见过的“吕伯伯”,好像就是这个模样。

那表少爷喘过口气,连忙叫道:“姨父,这小子跑来撒野!我请他走,他还要打人!”

轰天雷道:“是吕伯伯吗?我可并没有打他们呀,是他们先动手打我的!”

吕东岩沉声说道:“你是谁?”

轰天雷这才想起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隔别多年,吕东岩已经认不得他了。急忙说道:“我是凌铁威,家父有信叫我转呈伯伯。我是特地来给你老人家拜寿的呀!”

吕东岩怔了一怔,皱了皱眉头,忽地哈哈笑道:“哦,原来你是铁威。这可真是误会了,到里面说话去。”

“表少爷”吃了一惊,说道:“这人……他是什么人?”他本来想说的是“这小子”的,见风驶舵,姨父既然认识“这个小子”,他也只好改口相称了。

那两个知客甚是尴尬,说道:“他不肯说出他爹爹的名字,又不肯把信交给我们,我们、我们还没有见着你老人家,自是不敢放他进去。”

吕东岩心里明白,哈哈一笑,说道:“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这次敢情是第一次出道,不大清楚江湖规矩,你们看在我的面上,请莫怪他。”接着笑道:“铁威,你还是小时候的脾气,可也未免是莽撞一点了。”

轰天雷终于见着了吕东岩,吕东岩对他又很亲热,他的气也就消了。想一想也是怪不得知客他们,倒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接连说了两个“是”字,向那两个知客赔了罪。

吕东岩又笑道:“你们也是不打不相识,过来拉拉手吧。他是我的姨甥,名叫丘大成。”

丘大成笑道:“凌兄,俗语说不知不罪,刚才我糊里糊涂的和你打了一架,你莫见怪。你的功夫高明得很,小弟极是佩服。有空还得请你指教指教。”满面堆欢,和刚才判若两人,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态度了。

轰天雷还有点提心吊胆,恐防丘大成又来试他,伸手与他相握,这次丘大成可真是彬彬有礼,并无内力发出了。倒是轰天雷那紧张的神色,瞧在吕东岩的眼里,觉得轰天雷未免有欠大方。心里想道:“到底是个乡下孩子,一出来就闹笑话。”

轰天雷跟着上去拜见吕东岩,吕东岩道:“不必客气。”轻轻一托,将他扶了起来。但轰天雷亦已屈了半膝,行了半个大礼了。吕东岩是不露形迹的试他内力,见他果然了得,心里也很欢喜,便道:“你跟我来吧。”

丘大成跟着进去,吕东岩道:“大成,你到外面帮我招呼客人。若有贵客来到,你替我告个罪,我要过一会儿才能出来。”

丘大成心里很不舒服,想道:“不知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姨父对他这样亲热。好,待会儿我向姨妈打听,姨妈定会告诉我的。”心里很不愿意,口里连连道“是”,便走出客厅去了。

吕东岩把轰天雷带进一间密室,问道:“你师父和你爹爹都好?”

轰天雷道:“好,多谢老伯惦记家父。这是家父给你老人家的信。”

吕东岩接过书信,却不马上开拆,说道:“我与你的师父和爹爹都是多年老友,你来到我这儿,就像自己人一样。不过,你可莫随便和人说你是凌浩的儿子,尊师的名字最好也不要提。”

轰天雷道:“老伯放心,小侄明白。”

吕东岩这才拆开书信,看了一遍。轰天雷在旁注意他的神色,只见他眉头略皱,却也没有说什么。

轰天雷心里想道:“这封信上不知说的是什么,吕伯伯好像不大高兴。爹爹吩咐过我若然他看过信后,对我冷淡,我就不必把曾到梁山找寻兵法的这件事告诉他,吃过了他的寿筵就走。”

吕东岩若有所思,把信缓缓折好,藏入了怀中,这才说道:“你爹爹写这封信可曾给你看过吗?”

轰天雷道:“没有。不知家父说的什么?”他这样表白一句,暗示非但没有看过,他的父亲也没有和他说过。

吕东岩微笑道:“没什么,不过托我照料你的,其实我和他已经是二三十年的老朋友了,哪里还用得着来这一套客气的说话。”

神情忽地又转亲热,虽然没有初见时候的亲热,比起刚才的冷淡,却是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