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无敌神鞭逢敌手多情红粉访情郎

那少年道:“啊,原来早过了三十招么?你们说的话算不算数,磕头不磕头?”秦氏兄弟哪肯磕头?闷声不响,攻得更急。那少年冷笑道:“做强盗的除了要讲一个‘义’字,还要讲一个‘信’字,你们不知道么?”尉迟南笑道:“原来做强盗也有这么些讲究。但他们既能欺压渔民,显然不是上流的强盗了。你和他讲信道义,这不是废话么?我看,除非你把你们打得屈膝,否则他们是决不肯向你磕头的了。”

那少年道:“对,你这两个自甘下流的强盗不肯磕头,那我只好施用武力了。”蓦地倒提青锋,剑柄一撞,秦老大“哎唷”一声,双膝跪地,秦老二大吃一惊,未及躲避,那少年飞脚一踢,正中他的膝盖,秦老二也不由自已地跪倒了。这两兄弟跪倒的时候,由于冲力太大,头颅都触及地面,虽然随即仰起,看起来已似是给他磕了头了。

那少年哈哈笑道:“你们既然磕了头,我就免了你们的刑罚吧。下次倘若再敢恃强凌弱,撞在我的手里,我就不单是要你们磕头,还要穿你们的琵琶骨了。记着这话,滚吧!”

秦氏兄弟爬了起来,满面羞惭,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连忙逃走,其余的强盗,也都一哄而散。

转瞬之间,群盗都已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尉迟南和那少年。尉迟南翘起拇指赞道:“打得好,打得妙!姓牟的,你也算得是一条好汉了!”那少年笑道:“多承将军夸奖,愧不敢当。”

尉迟南蓦地圆睁双眼,叫道:“可惜,可惜!”那少年道:“可惜什么?”尉迟南道:“可惜你虽是一条好汉,我还是不能不将你拿解上京!”那少年也道:“可惜,可惜!”尉迟南道:“你又可惜什么?”那少年道:“我将你安排在最后,心里本来在想,我你这场架可免则免了吧,但你现在既然定要拿我,没办法,我只好和你再打一场了。心与愿违,这不可惜么?”

尉迟南皱了皱眉,说道:“你和那几帮强盗结的怨,听来都是你有道理,曲在彼方。……”那少年插口道:“我做事素来都讲道理。”尉迟南道:“好,那我倒想听听你的道理,你为什么纠众截劫皇上的马匹,而且是三百匹之多!那是康居国进贡的大宛良马,皇上是准备配给羽林军用的,你知道么?”那少年笑道:“我事前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尉迟南怒道:“你既知得清清楚楚,为何还要下手?这又有什么道理可说呢?”

那少年道:“现在的羽林军统领是龙骑都尉秦襄将军么?”尉迟南道:“不错,正是秦襄大哥,你问这个干吗?你也知道他么?那就更不应该劫这批御马了。”那少年道:“听说秦将军善于相马,他自己的坐骑就是一匹千里马。”尉迟南叫道:“喂,我叫你拿出道理来,你为何老是和我说一些闲话。”

那少年笑道:“将军稍安毋躁,就要说到正题了。秦将军既然善于相马,他统辖下的羽林军想必都是人强马壮的了?”尉迟南道:“这个当然。羽林军的人马都是千中挑一的。人是健儿,马是骏马,绝不含糊!”那少年道:“羽林军只有三千,听说拥有的马匹倒将近四千,这是真的?”尉迟南道:“咦,你这小子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那少年笑道:“如此说来,这是真的了?好,我的道理来了。你说过这批御马是要拨给羽林军用的,但羽林军并不缺乏马匹啊,他们还有多呢!我拿了他们的三百匹马,谅他们也不在乎。”

尉迟南恼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管羽林军的马匹是多是少,总之这是进贡给皇上的马匹,你就不该动它。”

那少年大笑道:“你是受皇家俸禄的,皇上的东西那自是不能动了。我的身份和你不同,想法也就不同。我只问于理该不该拿?却不管他是皇帝的还是百姓的。”尉迟南道:“好吧,就不管这三百匹马是谁的吧。你劫了人家的东西,怎么反而是你占着理呢?”

那少年道:“羽林军马匹很多,这三百匹马拨给羽林军用处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糟塌了好东西,但我们拿了,用处可就大了。我们也有的是健儿,但却缺乏骏马。”

尉迟南叫道:“啊,我明白了,你也是个强盗头子?”那少年笑道:“这话说对了一半。”尉迟南道:“是就是,非就非,怎么却是对了一半?”那少年道:“我现在还未正式开窑立寨,算不得强盗头子。不过,我是准备入伙做强盗的。实不相瞒,就在最近,便将有一个绿林大会,各路豪杰,准备推戴铁摩勒作盟主,这三百匹马,已经给我拿去给铁摩勒当作见面礼了。尉迟将军,你是要不回来的啦!”

尉迟南虽然性情豪爽,到底是朝廷的军官,闻言不禁怒道:“原来你们是与朝廷作对的强盗,这我可更不能放过你了。”那少年笑道:“将军,你的话又只说对了一半。”尉迟南道:“怎么又只对了一半?”那少年道:“我们是做强盗,但却不一定和朝廷作对,最少现在不是如此。我劫了这批御马,甚至可以说对你们的皇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尉迟南诧道:“你这说法倒新鲜得很,好,我再听听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