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幽谷落花埋侠骨青天碧海证丹心(第6/7页)

宫秉藩一见蛇焰箭升起,立即飞骑赶来,不料仍是迟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公孙燕投岩自尽,无法挽救她的性命,不由得心头大怒,“嗖”的便似一枝离弦之箭,从马背上射出,半空中剑已出鞘,闪电般的直奔阳浩刺去。

阳浩叫道:“宫香主,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公孙姑娘自己跳岩,可不关我的事!”

宫秉藩性烈如火,喝道:“放屁,不是你迫死了她,她怎会自己寻死?”一句话未曾说完,已是闪电般的疾刺了六六三十六剑!

宫秉藩是红缨会中第一把剑术高手,比公孙燕强得多了。阳浩在他急攻之下,哪有空暇从容运功,只能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勉强招架,但求暂且保着一条性命了。

阳浩的绝技“修罗阴煞功”使不出来,只觉凉意飕飕,白光耀眼,头皮起粟。好像对方的剑尖就在他的面门划来划去,随时都可取他性命。阳浩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叫道:“平野,快用修罗阴煞功!”

龚平野也吓得慌了,但他知道师父若然死在宫秉藩剑下,自己决难逃命。当下勉强镇慑心神,运气贮力。躲在一边,觅机偷袭。

宫秉藩利于速战速决,剑招越展越快,猛地喝声“着!”反手一剑刺出,阳浩霍地一个“凤点头”,只觉头皮一片沁凉,头上的乱发已给剑锋削去了一大片!

宫秉藩这一剑未能杀掉阳浩,暗自叫声:“可惜!”正待再施杀手,蓦地只觉一股寒风袭到,原来是龚平野躲在一棵树后,已是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偷偷向他发掌。

龚平野的修罗阴煞功不过练到第五重,未足以制宫秉藩的死命。但宫秉藩被这奇寒之气一袭,也不由得微微发抖,剑招略缓,让阳浩松了口气,转危为安。

宫秉藩运气三转,驱散了体内寒毒,攻势刚刚又要展开,偷在树后的龚平野却也凝聚了真气,再次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向他偷袭。

阳浩本身的修罗阴煞功已练到了第八重,徒弟用第五重修罗阴煞功所发的阴寒之气,对他毫无影响,受到影响的只有宫秉藩。

宫秉藩连续受了两次干扰,心头火起,猛地喝道:“好小子,我先毙了你!”说到一个“毙”字,已是身移步换,扑到了龚平野的藏身之处。龚平野吓得魂飞魄散,要想躲时,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得一声惨呼,剑光匹练似的卷来,已是把他拦腰斩为两截。

宫秉藩虽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斩了龚平野,但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却给了阳浩运用修罗阴煞功的机会。

阳浩的修罗阴煞功当然远非徒弟可比,宫秉藩刚一转身,只觉寒风扑面,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已是向他涌来。

宫秉藩大喝道:“我与你拼了!”掌风剑影之中,阳浩大叫一声,倒跃出数丈开外,身上受了三处剑伤!

宫秉藩正要运剑再刺,手腕忽地一阵麻木,长剑几乎掌握不牢。原来他受了第八重修罗阴煞功之伤,血液几乎为之冷凝,关节也都僵硬了。

阳浩倚着一块大石,喘吁吁地叫道:“你过来!”他不知道宫秉藩伤得如何,不敢冒险进攻,但料想宫秉藩伤得不轻,胜负的关键在于谁能支持更久,故而他决定了以逸待劳的战略。

幸而阳浩不敢冒险进攻,宫秉藩发觉不妙,心里想道:“看来此仇今日是不能报了,我得留着一条性命,回去禀告舵主。”当下作势前扑,却突然一个转身,和身滚下山坡,他那匹坐骑是久经训练的战马,见主人滚下来,立即就跑上去迎接他。宫秉藩强力支持,运一口气,手掌按地,挣扎起来,跳上马背。

阳浩这才知道宫秉藩确实是比他伤得更重,暗自悔恨刚才不敢下手除他,给他跑了。但随即心想:“他受了我的修罗阴煞功之伤,无药可治,谅他也跑得不远,终必毒发而亡。”阳浩受了三处剑伤,伤得也很不轻,幸而不是内伤,敷上了金创药,还能够行走。他怕有义军找来,只求走得越远越好,自是不敢再走回头路去追踪宫秉藩。

宫秉藩上马奔驰,果然不出阳浩所料,跑了一程,只觉浑身发冷,越来越是难受,终于支持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便即晕了过去。

且说金逐流与史红英联袂去找厉南星,这日正在路上行走,忽地有个农夫迎面前来,向他们打量了一眼,便问金逐流道:“你们可是从西昌来的么?”金逐流道:“不错。”那农夫道:“义军不知是否尚在西昌?”金逐流道:“你找义军有什么事?”那农夫道:“不是我要找义军,是我们村子里的张大伯托我带个口信给义军里的一个人。”

金逐流道:“我们正是义军,不知那位张大伯要找的是谁,你说给我听听,或许我会知道。”

那农夫喜出望外,说道:“我猜你们是义军中人,果然猜得不错。张大伯托我带口信,是带给一个名叫金逐流的好汉,不知你可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