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弦索声中来恶客大明湖畔结良朋(第3/9页)

那几个无赖少年本来是站得远远的看热闹,距离少说也在十丈开外。这少女把一个百多斤重的汉子提了起来,摔到十丈开外,而且还把那几个人尽皆打倒,这一手功夫露了出来,登时把那群恶奴吓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发一声喊,忙不迭地奔逃,转眼间跑得干干净净。

金逐流虽不怎样惊异,但也觉得这少女的武功有点出乎他的意外。心里想道:“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外家功夫练到这个地步,也是很难得了。”

这少女道:“爹,咱们不能随便要人家的金子。”拿了那锭金子,正要还给金逐流。那汉子已在神色张皇地说道:“凤丫头,你闯了大祸了,快走,快走!”

这少女扁了扁嘴,一副轻蔑的神气说道:“大不了不过得罪一个土豪恶霸,怕他什么?”那汉子道:“唉,你这野丫头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些人是不能招惹的,他们的好手还未来呢。你把金子还给这位相公,咱们快走。再迟些就来不及了!”

这少女听她父亲说得如此紧张,心里想道:“爹爹走南闯北,不知会过多少好汉,从未见他似今日的害怕的。莫非那个土霸当真有点门道。”心里有点惊疑,当下把那锭金子抛给金逐流,便自走了。

那汉子回头说道:“多谢相公厚赐,愚父女心领了。请相公快走吧,免得受了牵累。”他口里说话,脚步不停,好似生怕走迟片刻,就有大祸临头,因此也就顾不得礼貌了。

金逐流也是颇感诧异,心里想道:“这小姑娘都有如此本事,她的父亲可想而知。为何这样害怕?”刚才那个教头,不堪小姑娘之一击,金逐流对这班豪奴当然是更加轻视。以为那个什么“公子爷”纵然家里还养有教头,想来也不会比这个教头高明多少。因为照常理而论,如果相差太远,这个教头还怎能在他的家中混得下去?

心念未已,只见三骑快马奔来,说书的这对父女刚好跑到湖边,湖上的船家见了那三个人来到,慌忙把船撑开,不敢做这对父女的生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三个人跳下马来,就在湖边将父女俩截住。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如敷粉,颜若涂脂,手袖摇着一把白纸折扇,倒有几分风流俊俏的样子。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身材魁梧,满头秃得油光晶亮,“哼”了一声,道:“哦,原来是何老大。”矮的那个双眸炯炯,两边太阳穴坟起,腰里插着一对判官笔,一看就知是个内家高手。他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对方两父女。

金逐流心里想道:“这个油头粉面的少年想必就是那个‘公子爷’了。他这两个保镖看来功力不弱,不知比那教头高明多少?”金逐流此时方知自己料敌过轻,但也还不是怎样放在心上,于是就装作看热闹的样子,慢慢地走过去。

只见那“公子爷”拦住了那个少女,折扇轻摇,微笑说道:“小可仰慕姑娘色艺双绝,特遣家人前来邀请,请姑娘移玉寒舍,小可得以稍尽地主之谊。不料这些奴才不会说话,得罪了姑娘。小可这厢赔罪了。”

那少女大剌剌的受他一揖,也不还礼,却板着面孔说道:“我们父女是在江湖上卖艺混饭吃的,但却还不至于那样下贱,要去奉承富贵人家,登门侑酒。你硬来也好,软来也好,我就是不去!你给我滚开!”

那“公子爷”几曾受过人如此奚落,他眉毛一扬,似乎要动怒的神气,却仍是陪笑说道:“姑娘言重了,小可是专诚来请姑娘的,岂敢把你当作下贱的艺人。”

那少女道:“你的话说完了没有,休再啰唆,我可没有工夫与你瞎扯胡缠!”

那“公子爷”落不了台,冷笑道:“姑娘这么不给面子?对不住,你不去也得去了!”动手就来拉这少女。

少女柳眉倒竖,斥道:“放恣!好,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领请得动我!”双指挟着那柄小鼓锤,一个轮转,闪电般的就向那个“公子爷”的虎口敲下。她刚才就是用这一手法打倒那个教师爷的,如今依样画葫芦的用来炮制这个“公子爷”。

这一刹那,有两个人同时叫道:“公子,小心!”“凤儿小心!”一个是那秃头的大汉,另一个是这少女的父亲。

话犹未了,只听得那“公子爷”哼了一声,“小贱人不识抬举!”折扇倏地张开,挡住了少女的鼓锤。

鼓锤虽然不是锋利的武器,可是一张白纸折扇,被鼓锤一敲,至少也应该穿一个洞。但说也奇怪,只听得“卜”的一声,“公子爷”的折扇不穿不烂,反而是少女的鼓锤脱手而飞!

那矮子笑道:“不必担心,这个雌儿不是咱们公子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