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凯歌欢奏妖氛净穷寇潜逃祸患多(第6/7页)

就在窦元把护手钩移开之际,褚葆龄刷的一剑,闪电般的便向窦元刺去,窦元大吼一声,铁牌掷出,展伯承闷哼一声,跌落尘埃。窦元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候,跌翻地上,骨碌碌地滚下山坡。

褚葆龄心头大震,顾不得追杀窦元,连忙跑过去把展伯承扶了起来,颤声问道:“小承子,你怎么样了?”展伯承道:“没什么?你快去杀掉窦元!”褚葆龄一看,只见展伯承的右臂已经脱臼,展伯承虽然没哼声,可是看他额上汗珠,一颗颗黄豆般地滴下来,可知他是极力忍着疼痛。

褚葆龄道:“这恶贼已经中了我一剑,跑不远的,你的手臂要紧,我先给你接上断臼。”

展伯承抬头望去,望不见窦元,但见他滚过的草地上,一路都是血迹,情知窦元也是伤得不轻,当下便不再作声,让褚葆龄给他接骨,并敷上了金创药。

窦元与展伯承各自受伤。那一边,沙铁山与铁凝、刘芒三人也是各自吃惊。沙铁山尤其惊恐,要知他对付铁、刘二人不过勉强打成平手,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窦元杀了展、褚之后,来帮忙他,方有取胜的机会。如今窦元受了重伤,死生未卜,而对方的展伯承虽然受伤,褚葆龄却没受伤,若她过来加入战团,与铁凝、刘芒联手打他,只怕他想逃也逃不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沙铁山如何还敢恋战?“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主意打定,沙铁山立即猛力的向刘芒一冲,刘芒闪过一边,铁凝为了配合刘芒,也转过了一边。沙铁山立即从缺口冲出,一溜烟的逃跑下山去了。

铁凝与刘芒不知展伯承伤得如何,心中也正自惊急,当然他们也是无暇再去追赶沙铁山的了。

铁凝连忙跑去看望展伯承,此时褚葆龄已经给他接上了断臼。铁凝见展伯承身上并没第二处受伤,腕骨虽然破折,并无性命之忧。褚家的金创药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料想养息个十天半月就可复原。铁凝放下了心,说道:“龄姐,你歇歇,让我给展大哥包扎。”展伯承道:“好了,龄姐,你赶快去替爷爷报仇吧!可别给他跑了。”

褚葆龄笑道:“你放心,他跑不了的。芒哥,我和你去。”两人跟着血迹搜寻,果然在一处荆棘丛中发现了窦元,窦元身上中剑,滚下山时,又给石头和荆棘擦刺,当真是遍体鳞伤。

褚葆龄冷笑道:“恶贼,你也有今日!”正要过去把窦元杀掉。忽见一条人影来得快极,将窦元一把提了起来,说道:“褚姑娘,我向你讨一个情。”

褚葆龄一看,来的原来是段克邪。褚葆龄呆了一呆,说道:“段叔叔,你怎的为他说情?”

段克邪说道:“不错,窦元是杀了小承子的父母,又伤了你的爷爷,你的爷爷因此而死。但窦家与你们二家的冤仇,说来那是十分复杂。若是只论私仇,这种绿林中的仇怨,倒是宜解不宜结的。”

展伯承想起了母亲临死时的吩咐,母亲是不许他报仇的。这个原因,他后来听得褚遂谈起,方才知道。原来“窦家五虎”,亦是窦元的父亲和四个叔伯,当年都是因为王、窦二家互争绿林盟主之位,给他母亲杀掉的。

展伯承让铁凝扶着他走,走下去与段克邪相见。段克邪道:“我的意思是可以饶他一命,你意下如何?”

展伯承说道:“不错,论私仇那是宜解不宜结,但这厮附敌求荣,又与江湖上的侠义作对,论公仇,似乎不可饶他。段叔叔,你过去不是也说过我可以杀他报仇的吗?”

段克邪道:“他现在武功已废,以后再也不能作恶的了。让他苟延残喘,保全一条性命吧。”原来褚葆龄刚才的那一剑,恰恰穿了窦元的琵琶骨。琵琶骨是人身支柱之一,琵琶骨被毁,多好武功,也要变成残废。

段克邪又道:“我和铁表哥曾谈过此事,他的意思也是只想废掉窦元的武功,让窦家不至断绝香火。当然,若是在战场上将他杀掉,那又另当别论。”

原来铁摩勒曾是窦家的义子,古代的人,对传宗接代是看得很重的,这种观念,在封建时代深入人心,即使是铁摩勒也不能不受影响。铁摩勒念及窦家于他有恩,窦家如今只剩下一个窦元,故此铁摩勒才有把窦元只废掉武功,好让窦家留下一条“根苗”的打算。殊不知此次除恶不尽,后来窦元虽然变了残废,依然作出了恶事,贻害无穷,大出铁摩勒意料之外,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褚葆龄碍着段克邪的面子,心里想道:“这恶贼已经给我刺穿了琵琶骨,让他苟延性命,他所受的痛苦比一剑将他杀了更要难受得多。”于是道:“好吧,看在段叔叔和铁寨主的分上,就让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