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轻怜蜜爱女儿情(第5/9页)

只听得罗金峰笑道:“吾兄明达过人,小弟佩服。只是那些人既然与圣上作对,祸胎未除,圣上岂能安心。吾兄武功绝世,俗语云: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吾兄甘老荒山,这不太可惜了么?”

云舞阳道:“武功绝世的称誉,只有罗兄可以受之无愧,小弟哪里敢当?圣上有吾兄辅佐,何须用到小弟庸劣之才?”罗金峰哈哈笑道:“云兄此言,太见外了。只因朝上无人,小弟才敢滥竽充数,这锦衣卫总指挥之职,小弟只是暂代,等候老兄出山的。”

云舞阳道:“罗兄尽是往小弟脸上贴金,更教小弟愧煞了。小弟能做些什么?”

罗金峰道:“想张士诚的部属,十九都是云兄旧交,圣上想请云兄去劝劝他们。”云舞阳道:“若是他们不肯听呢?”罗金峰笑道:“老兄是明白人,何须小弟多说?老兄若是碍于故旧之情,不愿动手,只请老兄将他们的踪迹告知小弟,功劳当然还算是老兄的。”

陈玄机心头震栗,过了一阵,只听得云舞阳缓缓说道:“我隐居多年,对他们的行止也并不是尽都清楚,这样吧,请吾兄以三月为期,三月之后,请再惠临山庄,小弟自当有以复命。”言下之意,他在这三个月中,便可将张士诚旧部的行藏查个清楚,准备换个高官厚爵了。陈玄机不禁怒气又生,心中想道:“即算你不赞同为一家一姓争夺江山,置身事外,也还罢了。你若暗中告密,那可害了多少英雄!”

罗金峰哈哈笑道:“三月之后,小弟准定依时到访。此地我不便久留,告辞了。”但听得云舞阳将他送出门口,又折回庭院,手攀梅枝,忽地朗声吟道:“金戈铁马当年恨,辜负梅花一片心。”吟声清越,激昂慷慨之中又似含有难以名说的哀伤,陈玄机怔了一怔,细细琢磨,却是不解诗中之意。

忽听那角门“呀”的一声被人推开,脚步声自外走入,陈玄机奇道:“怎么那罗金峰又回来了。”抬起头来,往窗外一瞧,这刹那间,陈玄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从外面走进来的人竟然是上官天野!

云舞阳也似有些惊诧,但他究是武学大师的身份,看了上官天野一眼,不动声色,淡淡问道:“尊驾何人?何以深夜到此?”上官天野沉声说道:“牟一粟遣弟子上官天野问候云老前辈!”云舞阳面色一变,忽地冷笑道:“尊驾年纪轻轻,怎么便学会了说谎,牟一粟不是今年八月才故世的么?”

这牟一粟是牟独逸的侄儿,继牟独逸之后,担任武当派的掌门,陈玄机听了,不禁大为惊奇,心道:“原来上官天野竟是武当派的嫡传弟子,怎的从不见他提起?这云舞阳住在深山,消息也真灵通,连我也不知道牟一粟已经去世。”

只听得上官天野冷冷说道:“不错,正因家师故世,所以小辈才敢领受遗命前来。不知师姑是否尚健在人间,可否容小辈拜见?”

云舞阳冷笑道:“内子与外家早已断绝来往,不劳你来探访。再说若是牟家有心,牟一粟生前何以不来?”上官天野也冷笑道:“云老前辈,你这是明知故问,先师顾念兄妹之情,不愿前来讨回剑谱,但那终是武当派之物,岂可永存外人之手,老前辈借去了二十年,想来也早已背熟了。”

云舞阳“哼”了一声,道:“原来牟一粟的遗命,是叫你做掌门么?”上官天野道:“天野不才,承先师厚爱,不敢推辞,但待取回剑谱,便到武当山领受衣钵。”

云舞阳又“哼”了一声,道:“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剑谱在我手中?”上官天野道:“我也只是三月之前,才知悉家师的遗命。先师为了顾念亲戚的面子,这事包藏了将近二十年,也总算对得起云老前辈了。”云舞阳冷笑道:“这剑谱虽是牟家之物,却不是武当派的东西,你可知道,你师父也没有见过?”上官天野道:“不错,那是师祖得了达摩古谱之后,所创出来的剑法,但师祖是武当掌门,那路剑法也采合了武当的剑法,师祖的原意本来就是要传给武当弟子的。”

云舞阳冷笑道:“你听过师祖的话么?”上官天野道:“云老前辈,你在武林中也算得个顶儿尖儿的人物,怎说得出这样撒赖的话来?难道当这是死无对证么?”云舞阳面上一红,道:“你若是有我岳父独逸老人的遗书前来索取,或许我还能给你。那是牟家之物,我岳父没有儿子,即算是一粟在生,也不能与我争论。”

上官天野纵声大笑,说道:“原来二十年前,就已名震天下的云舞阳,竟是这般无赖!”云舞阳老羞成怒,冷笑说道:“你师父到此,也不敢如此无礼,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

上官天野道:“我本来就不打算活着回去,但只怕我死讯传出之后,武当山的智圆长老便会拆开我的遗书,那时武当门下,都会知道其中原故。武当派也许不足令你震惧,天下武林的公断,只怕云老前辈你也受不起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