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又见幽莲(第4/6页)

白箫听着也替她捏了把汗,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不应该把她独自留下。她道:“那天回来,看见你不在,可把我给急坏了,我还担心姐姐被人劫走了呢。那后来姐姐怎么又回来了?这儿不是也不安全吗?”

“我也没直接回来,我在费县的绣坊待了一阵。我在那儿替她们做活,也可挣份口粮,后来让人传话给我弟弟,他说近日那些人好像不来了,我这才放心回来。”

“姐姐可知小青的事?”白箫忽然想到。

夏幽莲紧张地看着她:“她出什么事了?我后来就没再见到她,你遇到她了?”

白箫便将小青被害的消息说了出来,夏幽莲听罢,红了眼圈,“若当初没买了她,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是我害了她!”夏幽莲叹道。

白箫忙劝慰道:“姐姐,我已将她妥善安葬。他日你若有机会,就在她坟前烧些纸钱,也算是尽一份心了。”

夏幽莲默默点头。

“姐姐可曾看见那晚去怡园的人的长相?”白箫又问。

“长相是没看见,但我最初看她的身影以为是你,我想……她可能是个女人呢。”夏幽莲说到这儿,又歉然道,“我那时慌乱极了,只想着怎么逃走,所以也没仔细打量那人,再说,我也怕被她发现。”她说到这里,见白箫打了个哈欠,便笑道:“叫你别喝得这么急,你不听,这会儿,醉了吧?”

白箫笑道:“谁醉了?再拿一瓶我也能全喝下去。”

“还逞强!去睡了吧。”

白箫脚步踉跄,进了房,方要睡下,屋外就有人喊:“庄主,该回庄了。”

白箫一听,竟是徐庆的声音,她连忙奔出去答应,却不料一头摔了出去。

第二天,白箫醒得很迟,睁开眼睛,就见荷萍坐在床头。

“少夫人,都日上三竿了!”荷萍还是习惯叫她少夫人。

“啊呀!我这真是的——从来没吃过像昨天这般好的菜,也从来没睡过像昨晚这般好的觉!”白箫自觉惭愧,立刻起身。她想若是让青木知道她在这儿睡到这时候才起来,还不得用那根树枝抽她三百鞭!

待她洗漱完毕,才觉得不对,又问:“我怎么在这儿?我昨晚明明在张神医家啊。”

“还说呢!是徐庆和展大爷把你送回来的。你回来的时候,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本来那张夫人还想留你住一夜的,可展大爷不同意,说你是一庄之主,不宜在外居住,那张夫人也没辙,只好让他们把你送回来了。”

其实在幽莲姐姐那暂住一晚也不错,白箫心道,她家的被子又软又松,好吃的东西又多,想起昨晚的那顿饭,现在仍觉得嘴里口水横溢,得了,干脆今天中午再到她家去蹭饭吧。

主意一定,白箫便兴冲冲地骑上白马,往夏幽莲家而去。

不料夏幽莲竟不在家!正当她扫兴欲归时,她弟弟从隔壁转了过来,白箫忙问:“你姐姐呢?”

“她在屋里躺着,病了。”

“什么病?要不要紧?快带我进去看她!”

“你自己去看吧,我不懂的。”

白箫听他这么说,更为焦急,于是快步随之而入。

只见夏幽莲躺在床上喘粗气,昨夜才分别,今日见到,竟觉清减很多,且脸色蜡黄,目光无神。

白箫惊问:“姐姐,你得了什么病?有没有请过大夫?”

夏幽莲听了,一句话也不能说,只是摇摇头,接着便晕了过去。白箫大惊,急忙用点穴法急救,幽莲只是不醒,让夏目去请大夫,那少年嗫嚅着说不清话。白箫再看看夏幽莲竟是重病突袭,性命堪忧,见这大孩子不济事,便不假思索,背起了她,蹬蹬蹬下了楼,一边对少年说:“快去套辆马车!我让你姐姐到云台山庄去治病!”

那少年一直木头似的,这句话总算听懂了,立即去了,不一会儿,便雇来了马车。白箫叮嘱夏目随她们一起去云台山庄。

三人到了云台山庄,白箫立刻将夏幽莲抱入一间洁净的屋子,着已经赶来的荷萍照料,自己则命人去请郎中。等她再进房,夏幽莲还是昏迷不醒,荷萍喂水,幽莲牙关禁闭,灌不下去,白箫急得双脚直跳,再看那夏目,一点忙也帮不上,真是碍事。

正在乱作一团时,郎中请来了,切脉后,脸色变得极为凝重。白箫赶紧问他所患何病,郎中摇摇头,意思是“另请高明”。白箫更为惊惧,再三求赐良方,那人才勉勉强强开了张方子,白箫忙叫人去抓药。

白箫又询问郎中,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郎中犹疑一番道:“实是个怪病,脉息细弱,心跳时止,不省人事,汤水难进,凶多吉少,我只是尽个人事吧。这三帖药能喝下去,或许有指望,要不,就准备后事吧。”说罢,就要告辞。白箫听说他是现下地方上最好的郎中,哪里肯放,苦苦挽留,他才答应守一夜再说。片刻后,药已配齐。白箫忽然想起夏目,当年为公公熬药,十分麻利,于是叫他过来去后房熬药。他在这里显得很拘束,巴不得这一声,赶紧就去了。白箫心想,这么个弟弟,毕竟无用,他姐姐死活不知,他却像个没事人,不看不问,真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