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3页)

贺临从浴室中出来,蒸腾的雾气自他身后飘散。他出来就看见俞酌站在窗前,百般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浩瀚苍穹上缀着几点繁星,海上粼粼微光与其交相辉映。

俞酌两只手撑在窗边,晚风袭来,吹得人有些冷。

“走吗。”贺临绕到俞酌身后,提出一个建议,“去看海。”

贺临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若有若无地飘到俞酌的鼻尖。

偌大的海滩上空无一人,也就他们俩有这种闲情逸致,漫无目的地信步走着。

没想到还是跟贺临一起出来看海了。

“海都差不多,”俞酌简单地评价道,又没头没尾地说,“南滨的也没有不一样到哪里去。”

贺临听出来他在说什么,只说:“白天更好看。”

昼时的海能映出天空的蔚蓝,夜时就只能看见一望无垠的深黑。

“白天?别了,难道我还能白天跟你来这里?”俞酌在沙滩上寻了一片顺眼的空地坐下,偏头开玩笑地说,“白天人太多了。”

贺临听到他的解释,表情没有任何起伏,无所谓似的,他说:“人多也没事。”

“你不能这么——”俞酌顿了顿,“这么叛逆。”

俞酌说完自己也想笑,他自己够叛逆了,还劝人不要叛逆。要是俞弘德听见他这么说,说不定做梦都笑醒。

贺临似笑非笑地说:“你就可以?”

俞酌摆了摆手,“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贺临清冷的声音有些哑,好像隐隐藏着什么别的情绪。

“哪里都不一样。我没跟你说过,”俞酌索性躺下来,一手覆在眼睛上,“我离开家出来那会儿……”

俞酌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这些。

贺临也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给他讲这些。

讲他的漂泊,讲他的流浪,讲他灵魂上的无处安歇。

贺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听他讲,不曾插过一句话。

他低头看着俞酌,目光眷恋又温柔。

俞酌说到最后有一点困了,说的话都不太清楚,字词之间含糊得消磨了边际。

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就直接消了声。

“俞酌。”贺临喊了一声。

俞酌处于入睡边缘,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鼻腔里模糊地发出一个“嗯”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扬表达疑惑。

“俞酌,走了。”贺临知道他快睡着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睡。”

“别没大没小。”俞酌眼皮子打架,意识也不是很清醒,还没忘记嘴上要占两句便宜,“以前没跟你计较,但是按理来说你该叫我声哥。”

“哥。”贺临真就叫出声来,“有糖吗。”

俞酌摸了摸兜,难得地什么也没摸到。他想起来他把糖放在外套口袋里,洗澡前顺手将外套搭在了椅背上。

“没有。”俞酌干脆地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晚上别吃糖,会蛀牙。”

俞酌说完将手伸出来,示意贺临拉他一把。

贺临将他拉起来,俞酌一下没站稳,贺临又扶了他一把。

俞酌半个“谢”字还没滑出口,突然发现贺临凑得很近,唇几乎就在他的耳畔。

“哥你不知道吗?”贺临在他耳边轻声说,“小朋友都会偷吃糖的。”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耳后。

热度自耳后那点殷红扩散,那颗漂亮的小红痣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尤为瞩目。

处于困顿之中的俞酌瞬间清醒。

上次贺临是喝醉了。

那这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