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躲追兵火烧成家堡(第6/10页)

因此他丧绝人性,因此他要苦练苦修,也因此要从山顶这个叫何仲容的小子手中夺到《六纬神经》。

山顶很高,可在人魔和桑无忌脚下,却只是一个小土包,抬腿就到。

山顶已经空无一人。

方才在窗口看见人魔帮桑无忌对付蚁阵,何仲容忽觉心头升起一股寒意。

以自己的武功度忖,若想走出那蚁阵,当无大难,但若像人魔那样将蚁群尽行铲除,就不容易了,至少不能像他处理的那样利索衡洒。

由此看来,自己的武功与人应相距甚远,不足与之为敌。

若此刻自己孤然一身,为了正义,舍得一腔热血,一条性命,斗一斗过魔头,虽无胜算,但大丈夫一回,也划得来。

可身边尚有两个自己心爱的女子,着自己斗败,她们势必落在人魔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金凤在那边也昨舌道:“好一个毒虫岭、好一个人魔!”

话语不多,说出了三人心中的忧虑。

成玉真轻声道:“咱们走吧。”

何仲容回头看看她,又扭头看看金凤。

金凤竟无异议,反附合道:“对,打不过就走,大丈夫,能伸能缩。”

何仲容面上不觉一红,本来去意已决,此刻反倒有心要决一死战了。

政玉真觉出了他的心思,忙劝道:“仲容,咱们得走。若不然,你万一战败,我与金凤怎办?”

金凤也遭:“对,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他与咱们也无仇,且放过他这一回。待你练好六纬神功,再来收拾他不迟。”

两个女子拉拉扯扯,拽何仲容下了暗道。

人魔邱独赶到山上时,他们三个已到了??沙谷边。

人魔从窗口望去,何仲容领着两个女子正渡流沙河,看看离彼岸不过三四丈。

他行走江湖多年,转目一望,便寻到了机关,顺手一拉。

走在沙河中的何仲容觉出脚下流沙涌动,两臂一搂,抱起成玉真与金凤,腾空而起。

人落到岸边,回头望去,流沙滚滚,如江河奔腾。

成玉真和金凤均知沙河的厉害,长出了一口气,弹额相庆。

四目相对,才觉出自己仍在何仲容怀中,不由面上一红,虽然心中羞涩,却谁也不想挣脱下地。

女孩家的心思总是如此,明明知道方才何仲容于急难之中抱起二人,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却总想看他先将谁放下来。

何件容不松手,抱着二人飞奔。

耳边风声呼啸,二女紧闭双目,同为习武之人,更知何仲容脚程之快,可见功力飞进,已非往昔可比。

何仲容快跑有他的道理。

他们从暗道下山,人魔邱独由外面上山,一下一上、一近一远,所须功力自不必说。让他吃惊的是自己未过流沙河,人魔已达山顶掣动了机关,由此可见,人魔的轻功,远在自己之上。

既然已做了逃跑的决定,便不能让人魔追上,他知二女轻功远不如己,因此抱上二人,一步不停。

金凤和成玉真却不明白他这段心思,女孩家在情动之时,眼也是瞎的,耳也是聋的,脑袋自然也不大好使。

只以为何仲容心中造豫不决,因此不肯先放下她们中的一个。

心中大不以为然,反骂他是个傻瓜:“纵算难以取舍,也可一起放下,怎么抱起飞跑?有力气无处使么f

想是这么想,却不说,总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办。

跑上山,回头望,人魔邱独却没有追上来。

邱独也没有想到,自己原三人逃遁的路线滑到洞底,却意外地碰上了一个麻烦。

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拦住了他的路。

这老人是翟寒。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白玉洞中陪伴着自己的心上人,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

一日三餐,自有金风给他送到门外。

金凤做饭的手艺不佳,但翟寒此时已无所挑剔,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其心已足。

一块玉牌,他找寻了几十年,现在握在手中,昼夜不离,玉牌磨得格外明亮,牌上的人也倍加光彩照人。

但天上人间,何能再聚?

想来想去,唯有一死。人死是苦离,他死是盼聚,心念不同,心境自然不同。

但也未必没有犹豫。

阴间自古只听人说有,未有人亲见。未到死时深信不疑,及至想要死了,反有些忧虑。

万一人们所说不实,阴间并不存在,一死之后,灵魂与肉体同灭,可就连陪伴这玉牌的机会也没有了。

倒是金凤帮他下了决心。

今天事多,金凤与何仲容也不曾吃饭,不是不饿,是顾不上做,当然也就忘了他这个将自己关在玉洞中的老人。

到了饭时,老人出门取饭,门前空空。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转念想想,忽然大悟大彻。

莫非果真是彩云在天上召我,给我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