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军车夜破白骨刺(第3/11页)

朱一涛忙道:“官长原谅则个,小的赶着把家厘的事情安顿好,却不料耽误了许多时间。”

那文吏哼了一声,给他编了号,便着他去见一个军目,编人队伍中。

朱一涛和旁边的人谈了几句话,便知道这一队查征空额兵员的官兵,已经走了不少路,在京各乡钥查征了数十名,现下正要返京,故此这几十个平民,并不是同一地方的人。

朱一涛忽然觉得十分好笑,因为以他堂堂的字内高手,居然变成一名兵丁,连一个小小的伍长,也可以叱责辱骂他,虽然这些人都禁木起他一个指头。

大约过了个把时辰,这一大队人马,连军士在内,大约有七十余人,开始出发了。除了一部分军士是骑马的之外,其他的人连平民在内,都挤上那几辆大车。这一次朱一涛上车时,可就先查看过车子,发现并非特制的车身,这才放心挤上去。

队伍开到了不久,朱一涛一来在车内,二来挤在人堆中.心想一来这是官兵队伍,旗帜飘扬,一望而知,是以智慧门的监视者一定想不到他会混杂在其中。况且他挤在人堆中,就算遥遥查看,亦不会有所得。

他集中注意力在监视着这件事上,所以对身外之事,例如颠簸得很不舒服,以及阵阵刺鼻的恶臭,他都不子注意。

走了相当久,被监视的感觉始终没有出现。

朱一涛甚感欣然,心情一宽,突然感到那阵刺鼻恶臭,实在令人难熬。

他查看一下,但见后车的十几个人,呆板的面上,都微微露出难受的样子,但却没有一个掩鼻子。

朱一涛觉得奇怪,一面举手掩鼻,一面问道:“为什么这么臭?”

他连问两声,周围的人好像都哑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出声回答。

除此之外,他发现在对面的一个粗壮大汉,正以凶悍的眼光,瞪视着自己。

朱一涛茸刻明白这股恶臭一定是这名大汉身上发出的,但由于他的凶悍,故此别人都不敢说,甚至连鼻子也不敢掩,不问可知在路上一定发生过事故,有人受过教训,所以没有人敢惹他。

车内登时变得气氛紧张,那个凶悍的大汉,呼吸沉重地响着。朱一涛也瞪着他,看他想怎样对付自己。

这种弩张剑拔的紧张情势,持续了一杯热茶之久,在这段时间内,那凶悍大汉和朱一涛互相对瞪,双方都是气势迫人,就像两头赋性凶残的豹子一般,谁也不让步,大有非见个真章不可之势。

朱一涛自然不怕,他甚至收敛大部分的气势。如若不然,单单是互相对瞪之举,就足以慑伏对方了。

当然他不施展出他的威猛气势,别有用心。原来他警觉性极高,前天的上当,至今仍难忘记、所以眼下不由得把这件冲突,附会到前天的圈套,因此他故意让对方有发作的机会。

过了紧张的一盏热茶时间,那凶悍大汉哼一声,把面孔转开。

朱一涛见他不敢发作,反而疑心稍减,因为这样的结局,方始合理之故。要知朱一涛也长得雄伟,相貌亦十分凶悍,是以对方如果不是执行命令的话,自须掂量过朱一涛的份量,方敢发作。

他耸耸肩,也移开目光,车厢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但唯一使朱一涛不舒服的,便是阵阵的臭味,依然不断送人他鼻子中,使人感到讨厌。

大队车马又行了数里,前面扬起的尘沙,弥漫在后面的车厢中。幸而朱一涛平生浪迹江湖,这等道路上的风尘跋涉之昔,早已习惯,所以一点儿也不以为意,悠然自得地望着车外面的碧落长空。

车厢内有些人交谈起来,朱一涛无意中听到一些断续的话句,都不外是悲叹此去当了兵勇,家中生汁不易维持等等。

朱一涛虽是无李无挂,可是也不禁替这些壮丁们难过起来。

突然间其中有一个吹起节拍轻松的口哨,在这种充满了额沛昔味的环境中,这个吹哨之人,不禁令人生出反感。

朱一涛和其他的人一般。转眼望去,发现正在吹哨的是个青年,虽然穿着很粗朴.但却有一股流里流气的味道。

这种青年一望而知是每个乡村市镇中.都不难见到的那些不务正业的人。他们往往是出身于堪以温饱之家,自小父母纵汤,养成了喜欢游手好闲的习惯。这种青年最被勤俭的庄稼人鄙视。

这时先是有两个发出冷哼之声,接着有一个粗暴凶恶的声音喝道:“狗人的,闭上你的鸟嘴。”

那青年愕然回顾,面上泛起惊惧之色,赶快闭嘴,于是哨声跟着消失。

朱一涛不必转眼,已知道喝止青年吹哨之人,正是体有恶臭的凶悍大汉。他不转眼之故,却是因为仔细观察那个青年之故。

他想知道的是这个青年除了惊惧的反应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憎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