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掳人质烈妇蒙难(第6/10页)

傅伟无言可对,只好装着往前面瞪眼睛,借以掩饰窘态。张明霞哧地轻笑一声,纤指戳一下他的额头,道:“你呀,真是……”真是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傅伟这一瞪眼睛,倒有好处,原来他忽然发现一箭之远,一条黑影宛如星抛丸掷般顺路北去,当下忙指点给张明霞看。

张明霞的那头白驴叫唤了一声,陡然刮耳风声更烈,敢情那头神骏无比的白驴已加速飞驰,两人坐在驴背上,生出腾云驾雾之感。

两人距离越追越近,摘星手卫斯向以千里脚程驰誉武林,狂驰疾奔中,忽然发觉后面一道白线滚滚追来、心中不觉大骇,同时也泛起争胜之念,也自放尽脚程,拼命飞驰。

可是后面那道白线起追越近,方自懊恼,忽听喝叱之声隐隐传来,心中更为之凛骇。

只因以他们两下的速度,尚能逆风传声,非内家高手不克臻此。是以已知追来之人,身手只有在自己之上的份儿。

“我若非横抱着一个人,决不能这样轻易被人家赶上。”他想,念头一掠即过,倏然斜跃开去,猛可停步转身。

那道白线疾赶而至,这时已听出蹄声急骤,昏夜中摹见烟尘大起,原来白驴四蹄一跃,硬生生煞住去势,却也滑出两丈之远才停住,故此四蹄划起大股尘土。

傅伟一耸身已飘落在摘星手卫斯之前,朗声道:“尊驾夤夜狂奔,手中所持何物?可许见示?”

卫斯一见不是沈雁飞,心中先放下一块石头,便和声答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因紧急事需往荆门。”

傅伟见人家答得和气有理,不觉哦了一声。

摘星手卫斯立刻笑一声道:“兄台那头神驴的是俊物,啊,我可要失陪了。”语声甫歇,倏然迈步疾奔,张明霞动作也够快的,猛一示意,白驴疾如急箭,冲出七八文远之后,横拦住卫斯去路。

摘星手卫斯暗中已腾出右手,捏住三枚枣核钉,心中忖道:“妞儿竟敢拦住我的去路,先毁了你再说。”当下脚步不停,转眼已到了半丈之内,猛然一扬右手,闷声不响地发出枣核镖,黑夜中三点寒光一闪,张明霞哎一声,倒下驴背。

摘星手卫斯身法何等快速,脸上一丝冷笑未敛,已到了白驴旁边,蓦地右掌猛撞而出,白驴肚下疾然射出一道白光,摘星手卫斯不觉沁出满身冷汗,猛然打了个旋,从驴后斜蹿出去,但觉手掌一凉,跟着屁股上被两个铁锤击个正着,呼地直飞开两丈有余;叭哒一声掉在地上,左手抱的沈夫人早已脱手。

他身形刚刚落地,蓦觉一阵痛楚攻心,差点儿叫出声来。原来右掌已被对方利剑所伤,竟然削断无名指和小指。常言道十指连心,故此纵使像摘星手卫斯那么一号人物,也痛得险险抵挡不住。

傅伟在那厢看得清楚,但见白驴帮着打落水狗,趁摘星手卫斯手指被削,从它后面纵过时,猛地双蹄齐飞,正好踢在卫斯屁股上,足足把他踢出二丈有余,不禁失声一笑,疾跃过去。

张明霞从驴肚下钻出来,恨声道:“哪厮好生歹毒,非把他废了不可。”

傅伟指指地上的长形包裹,道:“你去看看那是什么,我去对付他。”

摘星手卫斯如今已知这两个少年男女都不好惹,若果仅是一个对一个,他也许能够弄诡使诈以取胜,这时却非赶快溜之大吉不可。

当下咬牙忍痛,赶快起身撒腿便跑,傅伟一提气,施展出蜻蜓三抄水的轻功,身形急如奔雷闪电,疾追上去,刚好三个起落,已追个首尾相连。

可是就在他换一口气时,摘星手卫斯拿捏时候,倏然加快速度,转眼撇开二三丈远,傅伟大喝一声,一面追扑上去,一面探囊摸出一把树叶,倏然扬打出去。

却见卫斯快似流星飞渡,倏然掉头蹿人一片树林中。傅伟不敢大意,身形略挫,但立刻觉得对张明霞无法交代,把心一横,仗剑闯入林去。

林中一片漆黑,根本瞧不见东西,傅伟凝神倾听,果然听到三四丈外发出践踏之声,连忙蹑足追踪。摘星手卫斯真想不到敌人如此大胆,竟悍然不顾江湖上所谓逢林莫入的禁条,穷追不舍,故此行动稍为大意,让敌人蹑迹追至,到他发觉之时,文许外的傅伟已大喝一声,黑暗中墓地飞起一道青光,电掣射到。

卫斯本来只剩下一只左手可资应敌,但这时却用来捏住右手脉门,不使流血过多,故此简直腾不出手来,但见敌人剑风锐厉,来势威猛,只好使个无赖招数,倒地疾滚开去。

傅伟这时仍然瞧不见敌人,仅仅从声响下判断;但听地上一片暴响,已知敌人用的什么身法,不觉冷笑一声,急急追去。

摘星手卫斯一跃而起,双脚猛可盘住一棵树,凝神屏息,动也不动,这一着亦险亦妙,险的是舍去掉能够主动地乘着黑暗逃走之利,而等敌人自动离开,只要对方掏出火折子照一下,立刻无所遁形。妙的是这样做法,正好出乎对方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