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第3/9页)

白衣人细目中森冷厉芒忽闪:“我仍然觉得,知道的人太多了些。”

黄衣人道:“那么你可以把他减到最少,我没有异议。”

黄衣人话落,白衣人身躯忽闪,只一闪动,他又停住了,似乎根本没有离开过他所站立的地方。

而,红衣人、两名红衣老人、四名提灯的黑衣人,却都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

四盏纱灯,掉在地上燃烧了起来。

黄衣人帽沿阴影下阴鸷之气大盛,笑了:“我没有找错你,我真没有找错你。”

他俯身伸手,从红衣人腰间摸出个几寸高的小白瓷瓶,捏开瓶塞,在每一具尸体上洒了些粉状物。

然后收起瓶子道:“用不了多久,这儿只剩几摊黄水,纵不阴干,明天也会被晒干,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白衣人道:“你一点都不痛惜?”

黄衣人道:“是我让你做的,是不是?”

白衣人道:“你我当真是气味相投,当真是上天注定我该为你效力?”

黄衣人一笑,道:“那是逆天行事,不祥,对不对?”

白衣人道:“能不能先让我看看我的父亲,哪怕只是一眼。”

黄衣人道:“跟我来。”

他转身向着中间那座楼行了过去。

白衣人看了看黄衣人的背影,迈步跟了过去。

地上的四盏纱灯燃烧完了,光亮为之一暗,夜风过处,也把灰烬吹散了

口口口

小楼里,有一间密室,里头有一个人,孤灯一盏。

人,是个清癯老人,看上去五十上下年纪,长眉凤目,想得见,年轻时必是一位俊逸不凡的人物。

他,正在灯下看书,神色平静、安详,但平静安祥的神色中,却带着几分落寞。

密室里,除了灯光暗一点之外,应有尽有,相当舒适。

黄衣人、白衣人并肩站在密室外一扇雕花的窗户前,窗户上没有糊窗户纸,却嵌着一面镜子。

黄衣人跟白衣人竟然是从镜子里看密室中的老人。

只听白衣人道:“他就是我父亲?”

黄衣人道:“是的。”

“他不像个会武的人。”

“他文武双全,尤擅诗词,圣祖时,他统领京畿铁卫,显赫一时,很了不得、很了不得的人物。”

白衣人道:“没想到我有这么一位父亲”

话锋忽转:“他真是我父?”

黄衣人道:“骨肉至亲,父子天性,你多看看他,再自问心里有什么感受?”

白衣人凝目直望,不言不动。

黄衣人则望着白衣人。

片刻过后,白衣人突然点了头:“我相信,他确是我的父亲。”

黄衣人笑了,是微笑:“我现在就交代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不但是你乐于做的,而且是你必须做的”

白衣人一双目光仍盯在那面镜子上,没反应、没答理,像没听见。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

“什么事?”

白衣人目光仍盯着镜子。

黄衣人道:“替你母亲报仇、雪恨。”

白衣人神情猛震,霍然转脸!

黄衣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有一份狡黠、一份得意,还有一份阴鸷。

白衣人目闪冷芒,冰冷道:“对我,你似乎知道得不少?”

黄衣人道:“说穿了不值一文钱,也是因为你没有用脑筋,你想,圣祖年间的事,我从头到尾看了个一清二楚,我怎么会不知道令堂背负着一身的仇恨。”

“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少,但那都不关什么紧要。”

“你以为我母亲恨的是谁?”

黄衣人道:“姓李的,李家的人。”

白衣人深深的看了黄衣人一眼,目光之阴鸷,较之黄衣人毫不逊色:“我母亲的确恨李家人,她老人家也时刻记挂着这份仇恨,我也马上要为她老人家报这个仇,雪这个恨,但是,似乎用不着你来交代。”

黄衣人道:“不,我也恨李家的人。”

白衣人道:“我既然答应了为你效力,不管你让我干什么,我都会为你去做,所以你为什么也恨李家人,我不想知道、也不愿问,但是你可知道我母亲为什么痛恨李家人?”

黄衣人微一笑道:“令堂没告诉你的事,自然我也不便说,相信你也不会强我所难,不过有一天令堂一定会让你明白的,其实”

话锋微顿,接着又道:“我是一个跟你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人,就算沾那么一点,也是远得很,跟你的关系,绝不及令堂跟你来得亲密。对我这么一个人,你都能只听不问,对令堂,她还没有告诉你的,你又何必现在就想知道?”

“那么你怎会找上我?”

“因为以你一身前所未有的所学,是当今世上唯一能对付李家人的人。”

“你那么有把握?”

“你一向都很自负,不该有此一问,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