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忽闻情海生波浪又见伊人送药来(第3/9页)

出了云璧的闺房,江海天低声说道:“我自己还能走路,你不用扶我了。”华云碧一笑说道:“那位老太太很疼你呢!刚才我若是不来扶你,她也一定会叫丫鬟扶你的。好,那你就自己走吧。”其实华云碧深通医理,她当然知道江海天能够走路,她是故意做给云璧的母亲看的。

回到了云琼的房间,只见云召守在病榻旁边,云琼依然未醒,但面色已暂转红润。云召说道:“多谢江小侠和华姑娘,小女怎么样?”华云碧道,“她受的伤较轻,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华天风一直躺在有靠背的长椅上,闭着双目,形如老僧入定,这时忽地双目倏张,哈哈笑道:“从今天之后,在我的医书上又可添上了一条新医案了。奇经八脉受伤,并非绝症!”那笑声起头响亮,越到后头,越是微弱。

华云碧听出不妙,忙道:“爹,你怎么啦?”只见华天风垂下头来,双目又再紧闭,华云碧上前一把他的脉搏,只觉他的脉息已是弱似游丝。原来华天风在这两日之内,重伤过后,又接连遭遇意外,已是心力交疲,再加上禁不住的一时狂喜,就晕过去了。

华云碧手足无措,双目直视,呆若木鸡。云召道:“华姑娘,你把小还丹取出来给他服吧。”他只道华云碧是一时慌张,忘记了她父亲身上有小还丹,因此出言提醒。

江海天道:“我义父哪还有小还丹,刚才那两颗已是最后的两颗了!”他忘了顾忌,一时说了出来。云召吃了一惊,登时愕住。这刹那间,他对华天风是感激到了极点,难过也到了极点,虎目蕴泪,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江海天道:“义父所中的毒不是已减轻了么?一时晕倒,不妨事吧?”华云碧道:“毒虽减轻,但他体力很弱,难以抵抗,你——”猛然想起江海天在输血之后,难以运用内功,话到口边,又收了回去。

云召略懂医理,一听之后,登时省悟,连忙将手掌贴着华天风的背心,一股内家真力输送进去,助他血脉流通,增强抗力。说道:“姑娘,你何不早说,老夫虽是功力浅薄,但总还可为他推血过宫。”

华云碧给父亲诊脉之后,已知推血过宫不过能暂时将他救醒,倘然余毒无法清除,性命终是难保。但她已不敢将真相说出来,只盼父亲醒后,再想办法了。

就在她忧心仲忡之际,忽然又听得外面有喧闹的声音。

过了片刻,那老管家和一个少年走进房来,见云召正在替华天风推血过宫,便垂手侍立两旁,脸上都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

云召加紧施为,大约过了一壶茶的时刻,华天风的额上冒出汗珠,脉息也稍稍粗壮,云召缓了口气,这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说吧!”他说话之时,双掌仍然贴住华天风的背心,头也不抬。

那少年道:“禀师父,刚才有位蒙面的女子到来,我正在屋上守夜,问她来意,她却抛了一样东西给我。”原来这个少年乃是云召的三弟子宇文朗。云召的大弟子、二弟子已业满出师,只剩下他留侍师父。

云召道:“什么东西?”那少年取出一个高约五寸的银瓶,说道:“就是这个,她叫我拿给华老前辈。”华云碧听了大为诧异。

云召道:“她还说了什么?”那少年道:“我问她,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她只说你拿给华老先生看就知道了。她蒙着脸,但行动却显得甚是慌张,抛下了这个银瓶,扔下了那两句话,就立刻跑了。”

那老管家道:“禀庄主,那少女逃跑之时,我曾和她打了一个照面,面貌虽然看不清楚,但看那身裁,却似是刚才那个少女。”

云召道:“就是冒充华姑娘那个少女么?”那管家道:“不错,我看九成是她!”云召皱了皱眉,道:“你们为什么不将她截下?”那少年道:“她身法太快,我追不上她。”那管家道:“我记住庄主刚才的吩咐,在未知底蕴之前,不敢得罪来人,待我心里起疑,已是来不及了。”云召道:“你把这瓶子给华姑娘。”

华云碧接过银瓶,只见瓶内有两片淡黄色的东西,江海天在她旁边,忽道:“咦,你看这瓶子上似刻有标记,呀,是一个掌印,这是什么意思?”华云碧细心一看,果然见到瓶子的一面刻有凹痕,痕迹很淡,但却可看出这是掌印。

华云碧冷笑道:“这是毒手天尊蒲卢虎的东西。”江海天心中一动,冲口说道,“敢情这里面乃是解药?那女子是送解药来了?”

华云碧瞪了他一眼,道:“怎么见得?”江海天喜孜孜地说道:“你还记得么?昨日咱们碰到那对男女贼人,他们不是说蒲卢虎已死在那女贼之手了么?倘若刚才来的那个女子果然是欧阳婉,她和他们是一伙人,不是很容易可以取得蒲卢虎留下来的解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