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陷身不禁疑云起脱险还惊祸未消(第2/8页)

欧阳二娘似乎颇惧怕她的丈夫,陪笑说道:“是我一时疏忽了,但有蒲先生在这儿,谅这小子也跑不掉。”那怪人道:“不敢。今晚我还得仰仗欧阳兄的大力呢!”江海天听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知道这独臂怪人确是那“毒手天尊”蒲卢虎,而这黑衣人则是欧阳二娘的丈夫欧阳仲和。

欧阳仲和道:“是时候了。”两人相视而笑,同时发声长啸,欧阳仲和的啸声铿铿锵锵,带着金石之声;那蒲卢虎的啸声则如哭丧一般,令人有说不出的厌烦之感。幸亏江海天的内功底子极好,要是稍差的人,听了他们这种怪异的啸声,只怕立时便要发狂。

江海天心里想道:“这两人的邪派内功,都已到了极高的境界。只是还不够精纯,可惜我现在动弹不得,无法助华老前辈一臂之力。”原来江海天年纪虽轻,但他所学的内功,却是金世遗所授的世上无双的“正邪合一”的内功,对于各种邪派内功都了如指掌,因此他听了这两人的啸声,用不了多少时候,便能辨别出他们所练的是哪种邪派内功,同时便在心里冥思默想破解他们这种内功的方法。

他们的啸声还在林子上空回旋,江海天也还在用心思想,忽见蒲卢虎身形一晃,已飞步上前,拱手说道:“华老先生果是信人,俺蒲卢虎在这里恭候了。”江海天在网孔里望出去,原来是华天风已经到了。

华天风冷冷说道:“原来还有欧阳先生。”欧阳仲和道:“当年我多承指教,日前拙荆又蒙训诲;所以我们今晚特借此机缘,来此恭迎大驾。一来是报答华老先生的盛情,二来也想再向华老先生请教请教。”他顿了一顿,露出奸狡的笑容,再接下去说道:“我刚才方知蒲先生与华老先生有约在先,真是太不凑巧了。请华老先生放心,我绝不乘人之危,倘若华老先生今晚精神不济,我改日领教,也无不可。怕只怕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纵有心向华老先生领教,也难如愿。”

华天风一见欧阳夫妇与蒲卢虎同在此地,立即恍然大悟,这蒲卢虎就是得到欧阳二娘的通风报讯,才会预先在自己必经之地相候的。但他也并不戳破,却沉声说道:“多蒙两位有心相候,我华某岂敢令朋友失望而归,就请两位都来赐教好了。只是我这位小友与此事无涉,也并非我请来助拳之人,还请两位按照江湖规矩,将他释放才是。”

原来华天风早已知道他们夫妻的奸狡狠毒,所说的话绝难相信。而且以华天风的身份,也不能向欧阳仲和示弱,所以与其要提防他们的暗算,不如索性把话说明,让他们二人同上。

欧阳仲和嘿嘿冷笑,华天风双眉一轩,亢声说道:“怎么,可是老朽的话说错了么?”欧阳仲和冷冷说道:“华老先生的话没错,这姓江的小子确实与你们今晚的约会无关,但却与我欧阳仲和有关。他诱惑了我的女儿,败坏了我的门风,故此我要擒他回去治罪。”

江海天气得七窍生烟,无奈他的穴道未解,有口难言。华天风冷笑道:“我听得尊夫人可不是如此说。尊夫人与令嫒日前曾到寒舍,我亲耳听得他们向江相公道谢,说是倘非江相公相救,令嫒已难免受恶师的毒刑了。”

欧阳仲和道:“华老先生,你也是老于世故的了,难道连这个也不解么?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你与仲化子在一起,她们力有不敌,当然只有如此说法。”华天风道:“好,就算那是尊夫人的砌辞,但现在也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辞,你把江相公的穴道解开,让他也说说。”

欧阳仲和面色一沉,峭声说道:“华老先生,你左一句江湖规矩,右一句江湖规矩,这个规矩你总懂得吧?江湖之事,胜者为强,你有本领,尽可自己去解他的穴道。”

华天风大怒,刷的一声,拔剑出鞘,朗声说道:“欧阳仲和,你发招吧!”

蒲卢虎忽地哈哈大笑,说道:“对啦,早些动手,免得许多啰唆!华天风,有本领你再削我一条臂膊。欧阳二哥,请让我先报此仇!”话声未了,抢上前去,便是一掌。

华天风见他手掌一起,便是腥风扑鼻,也不由得心头一凛,但他惯经大敌,虽知蒲卢虎的毒掌已比从前练得更为歹毒,却也不惧。他脚踏五门八卦方位,倏地一个“移宫换位”,长剑一指,一招“横云断峰”,已抢到蒲卢虎的侧边,一剑向他的手腕刺去。

双方距离还有数步,但华天风剑尖一颤,便听得“嗤嗤”声响,原来是剑风激荡气流,剑未刺到,那股无形的劲力已先袭来。蒲卢虎只觉得手腕刺痛,一掌打歪,华天风的长剑一圈,便来削他的手指。

欧阳仲和蓦地一声大喝,一掌便劈过去,华天风冷笑道:“好,你们还是一齐上的好!”欧阳仲和一掌劈出,接着一指戳来,华天风右手的长剑仍然指向蒲卢虎,左手的长袖一拂,竟然也用的是流云剑法,长袖挥动,“啪”的一声,向欧阳仲和的虎口“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