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回黑幕上高张遁去妖道 病魔活跃累煞群雄(第2/3页)

乘此为你道友帮上一个忙,这不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机会么?而且,近来一般修道的人们,正盛唱着毁性灭情之说,其实,这是完全不对的。如今,能得你道友出来作上一个榜样,使大家知道天道与人情原是并行不悖的。这是再好没有的一件事,而也是我所十分赞成的呢。”红云老祖的这一番活,竟说得这般的委婉,他不但没有一些自矜之意,还把红姑推崇备至,劝她不必因此而自惭。须知这正是他能受人钦敬的地方,这当然使得红姑深深的有上一种感动,不免又出于衷心的,向着红云老祖好好的致谢上一番。

这时候,陈继志却已飞速的跑上几步,走到了红姑的面前。红姑再也遏抑不住汹涌而起的这一股热情了,即把继志拖了起来,向着他的满脸间吻了去。而为了乐极了的缘故,竟不自觉的有两点热泪掉落了下来。那个张姓的童女,却站在他们的旁边,举起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他们,象是颇为羡慕的样子。红云老祖见了,便又向着红姑说道:“站在你道友身旁的这位小姑娘,我看也是很有些来历的。因为,如果设有来历,也不会遭到这般的大劫,和令郎会合在一起了。现在,道友不如就收她作上一个徒弟,传授他些道法和武艺,使他可以有上一个成就,这或者也可说是一种缘法呢。”红姑最初一心都在他爱子的身上,旁的事一点也不曾注意到。如今听红云老祖一说,方把那个小姑娘细细的一瞧视。见她虽不怎样的美丽,却是生得很为白净,颇有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一种神气。当下,倒也把她喜爱了起来。便把头点上一点道:“瞧这女孩子的根基,倒也很是不错,只可惜我的本领也有限之至,纵把她收在门下,恐怕不见得会有怎样的成就罢。”红姑虽是这般的谦逊着,却显然的已是答允下,把这小姑娘收为弟子了。好个小姑娘,倒也机灵之至,即向红姑之前跪下,拜起师来。这一来,可又把红姑喜欢煞了,当为取名凤姑,后来也成为一个有名人物。暂且按下不表。

单说,当把那童男童女开刀之际,已是到了五更时分,后来,又经过了这一场的纷扰,早把这黑夜度过,又见一丝丝的曙光,从云端中漏了下来,映照在山峰之上了。当下,镜清道人既已逃归洞中,这典礼也就不结束而结束。一般私来这个山上,伏在山峰间观礼的人们,便也分路各自归去。红姑当然也挈带了他那爱子和新收的徒弟,一齐回到了云栖禅寺中。这时候,为了邛来山摆设擂台之日,已是一天近似一天,四方来打擂台之人,确是来得不少。而来的,又以这云栖禅寺为驻足之地者居多。这一来,这云栖禅寺居然成为邛来派以外的各派能人,集合起来的一个总机关了。

不料,在这祭旗未成的一二二天后,又发生了一桩非常的事件,几乎把这顶礼佛祖的梵宫,变成为一个容集病人的医院。原来凡是住在这云栖禅寺中的一般人,不论是那一个,就是道理高深如昆仑派的金罗汉吕宣良,笑道人,崆峒派的杨赞化、杨赞廷,索来不知道什么叫作病的,如今也一齐的病倒了下来,而且病得非常沉重,都是呻吟之声,不绝于口。

独有一个智明和尚,不知是否为了他的道法更比一般人来得高深,还是为了别样的缘故,他却并没有和别人一般的病倒。只是,病倒在床上的,有这么许多人,不病的,却只有他一个,旁的且不说起,只要到东边去问问,西边去瞧瞧,也就够他受累的了。何况,他素来是善于替人家治病的,不论哪一类的丹散丸药,他都很现成的有着在手边。但这一次拿了出来,给这些病人服用时,不但是一点没有什么效验,反而日见沉重。这怎教他不于受累之外,还要暗暗的生惊呢。

经他仔细的推想上一阵后,不禁恍然有悟道:“嘿,真是该死,我也给他们闹得糊涂了。他们现在所患的,那里是什么寻常的病症,定又是镜清道人在暗中捣着鬼,真的布起那‘落魂阵’来了,大家还以为他祭旗不成,已是把这件事情停止了进行,真是太不知镜清道人的了。”随又在袖中占上一课,果然在卦象上,见到有被小人暗算的一种光景。这更把他着急得什么似的暗道一声:

“这可怎么好,讲到我的能为,充其量,也只好说是对于佛典有上特异的一种澈悟罢了。若是要我立于对垒的地步,去和镜清道人斗着什么法,这是绝对的干不来的。如不经过一番斗法,而把这‘落魂阵’破了去,又怎么能把这病倒在床的许多人救了过来呢。难道我竟眼睁睁的瞧着他们这许多病人,—天天的沉頺了下去,而不替他们想上一点儿的方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