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莫测高深(第4/9页)

快活王大笑道:“本王家财巨万,富可敌国,若与别的人赌,胜负又岂在本王心中,只有如此赌法,才够刺激。”

沈浪笑道:“既是如此,好,赌吧。”

快活王目中立刻现出兴奋之色,拍掌道:“剑来。”

剑!剑鞘缀着绿玉,剑锋闪着碧光,这正是口价值连城的宝剑!

沈浪接过剑来,略一把玩,也不禁脱口赞道:“好剑,当真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快活王大笑道:“你果然识货……”笑声突顿,厉声道:“本王就坐在这里,绝不还手,你手持此剑刺来,三剑之中,若能将本王刺死,不但解药是你的,此间一切,也都是你的。”

沈浪道:“若刺不中?”

快活王冷冷道:“若刺不中,你只有等死了。”

沈浪仰天长笑道:“好!如此赌法,倒也有趣。”

快活王拍了拍手掌,叱道:“退下去。”

那些艳姬们一个个早已骇得唇青面白,听到这句话,当真是如蒙大赦一般,片刻间就走了个干净。

沈浪右手持剑,左手轻抚着剑锋,喃喃笑道:“剑儿呀剑儿,今日你切莫要负我。”

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快活王果然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那一双碧绿的眼睛,紧瞪着沈浪,目中似在燃烧着火焰。

炽热而兴奋的火焰。

沈浪以指弹剑,剑作龙吟。

龙吟不绝,长剑也化为神龙,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夭矫如神龙,迅急却如闪电,这是沈浪第一次使剑,剑法正如其人,潇洒,灵秀,不可方物。

谁知快活王非但不避不闪,反以胸膛去迎剑锋,这“快活王”竟似疯了,竟似存心要死在沈浪手中。

他为何要死在沈浪手中,谁猜得出?

沈浪的剑,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止。

胸膛,已迎上了剑锋。

熊猫儿一觉醒来,已瞧不见沈浪。

他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起,唤道:“沈浪……沈浪……”

呼声愈来愈高,但又怎会有人应他。

熊猫儿一步蹿出去,珠帘也被扯落,珠玉“玎玲玲”落了满地,那声音就像是音乐。

帘外夜色深沉,月辉映着雪光宛如一片银色世界。

但沈浪……沈浪哪里去了?

熊猫儿酒已醒了五分,连连跺脚道:“沈浪呀沈浪,你怎地也如此糊涂,走了也不通知我一声,难道真当我已醉死了不成?”心念一转,突又失声道:“不对!沈浪做事绝不会如此糊涂,他……他莫非是被‘快活王’诱走了?他此刻难道已遇害了?”

想到这里,熊猫儿心胆皆裂,疯了似的冲出去,但冲出还没多远,又顿住了脚步,喃喃道:“这也不对,沈浪若已遇害,‘快活王’又怎会放过我?何况,像沈浪那等样的人,又岂是随便就会被人害的!”

他怎么想,怎么也不对,前行既行不得,后退也退不得,四望茫茫,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着,难道只有等在这里?”

熊猫儿本是个最怕“等”的人,若要他等,他真会急得发疯,但此时此刻,他不等又如何?

他叹着气,跺着脚,又回到那帐篷。

酒菜残肴还在那里摆着,沈浪方才用过的筷子也在那里摆着,但沈浪……沈浪呀,沈浪,你去了哪里?

熊猫儿在帐篷里转来转去,急得真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他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突然发现一封信。

那封信,就在他方才睡过的枕头旁边,用只金杯压住,若是换了个性子稍微和缓的人,早已就发现了。

熊猫儿这才松了口气,失声道:“原来沈浪是留了信的,我枉自生了这么大一双眼睛,却像是个瞎子似的,什么都瞧不见。”

信封上果然写着:“留交熊猫儿。”

熊猫儿一把撕开信封,瞧了两眼,面色突然变了。

这封信竟不是沈浪留下的!

留信的人,竟是朱七七。

奇怪,朱七七又怎会到了这里?

只见信上写着:

大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死了。

就只这一句话,已足以令熊猫儿惊惶失色,但更令熊猫儿吃惊的话,却还在下面哩——下面写的竟是:

大哥,你只怕不会猜到,我是死在沈浪的手上,但你切莫要怪沈浪,这一切事,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这一生,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能死在沈浪的手上,已是我最大的愿望,可恨沈浪却偏偏不肯杀我。我从小到大,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沈浪,我恨死他,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死在他手上。他不肯杀我,我想尽一切法子,也要叫他杀我。

瞧到这里,熊猫儿已不禁跺脚道:“这蠢丫头,疯丫头,你为什么,不要叫沈浪去爱你,反叫他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