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武场初开猛左恒铁掌挫敌锋

左恒这一出来,淮阳派中人知道他底细的,无不吃惊!

因为这种场合是两下争荣辱,决生死的时候,虽是已经说明先令弟子们随便露露本门的功夫,可是也不能叫这样傻头傻脑的头一个儿下去。

不论输赢胜负,总算与淮阳派的脸面有关,许多人这么怀疑着,全想着续命神医万柳堂必要把他叱责回去。

哪知左恒这时已走到掌门人前施了一礼,又向师父万柳堂道:“师父我下去和他们招呼一下,我要是输了师父可接着我。”

续命神医万柳堂板着面色说道:“不用多言,既有胆子敢下场子,你还问我作什么?去吧!左恒,只许你和人过拳脚,不准动兵刃,明白吗?”

说到这里,向双环镇辽东上官云彤瞥了一眼。

这江湖怪杰只是微微含笑的看着场子里,鹰爪王见万师弟竟没十分拦阻,蓦然想到此子虽聪慧不足,可是万师弟一手教出来的,现在既是他本师全不拦阻他,或许此子有什么胜人之处,也未可知。

遂向左恒说道:“左恒,你既然愿意下场子,在凤尾帮的老师父们前领教,很好!我盼望你不要辱没了师门的威名才好,去吧!”

左恒本来就不会说话,此时抱月回廊上三派的老少群雄坐着的、站着的,不下百余人,全瞪着眼看着他,更是任什么说不上来了。

听到掌门人这一叫他下去,巴不得的立刻答应了声,转身走向外面。

下了抱月回廊的台阶,往平坦的细砂地上走来,自己也不知站在哪里合适,往前走了十几步,觉得动手足亮开式子了,转身来瞪着眼往抱月回廊上看着。

这时候应该有一番交代的话,请人家凤尾帮的老师父赐教。

可是他只是愣着不动,凤尾帮一于匪党无不窃笑。

左恒见自己到了场子里,人家并没跟下人来,遂不耐烦的向凤尾帮这边招呼道:“喂!你们谁下来跟我左恒练一趟,别耗着呀!”

左恒这一发话,又惹得帮匪一阵哗笑!

天南逸叟武维扬是久经大敌的老江湖道,在先前本没在淮阳西岳一班少年弟子们身上注意,赶到左恒一出来,蓦然间也是一怔!

忽的想到以淮阳派偌大的威名,焉能随便叫一个傻小子出场,仔细一看左恒的眼神,两太阳穴,已知此子身上有真功夫。

此时见本帮一班舵、堂掌师竟有笑出了声的,不禁双眉一蹙,怒目向众人瞬了一眼,随即说道:“现在淮阳派门下左师兄,赏脸下场子赐教。这位左师兄为乾山万老师的高足,为淮阳派第三代弟子,我们主坛各堂舵主,不能够随便出场,外坛巡江各舵,有愿下去和左师兄领教的,只管下去。”

天南逸叟武维扬的意思是,暗中用话指明了人家出场的可是门弟子,凡是掌主坛正舵的,不要贸然出场。

赢了人家,落个以大压小,输给人家,栽的跟头更大。

这时有守雁荡落雁峰舵主金勇,是由昨天调进来的。

他原来是湖南铁鹞子张洪的门下,铁鹞子张洪是湖南下五门绿林中第一把能手。

这金勇会些小巧的功夫,因为好高骛远自命不凡,在江湖道中栽了两次跟头,被铁鹞子张洪逐出门墙。

他遂投在凤尾帮中,就派在雁荡山卡子上充了一名守卡子舵主。

平日无事,与一班同帮的弟早们说些狂言大话,尽是他自己当初在江湖道上做过多少惊人的事业。

只是凤尾帮的门规极严,虽是守卡子,一向没有事,可是他也不敢闹甚么意外的事。

这次净业山庄之会,武维扬因为已经有人生心内叛,所有主坛附近水陆各舵,不重要的地方,全调进十二连环坞。

金勇一见主坛有这么多的能人,自己不禁平日的气焰,矮了一半。

本想无论如何在龙头帮主面前多少也露两下子,往后也有巴结三堂的希望。

及见这么些能人在头里,自己哪还指望着露这份脸,赶到淮阳派中出场的竟是傻小子,心说:“这可该着我金勇走运,这种便宜事不捡等甚么!”

遂在龙头帮主话一落声,立刻从末后的同帮弟兄抢出来,走到当中,向上说道:“外坛落雁峰掌舵弟子金勇,愿下场和这位左师父领教领教。”

天南逸叟武维扬道:“愿意和这位左师兄领教很好,你不要轻视这位左师兄,他既是乾山万老师的高足,定具非常身手,更要明白这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不得擅自伤人,去吧!”

落雁峰舵主金勇答应了声,立刻又向淮阳西岳掌门人一拜,转身走出抱月回廊。

这落雁峰舵主金勇年不满三十,生得好一份“卖相”!

抱月回廊中早把长衣抖去,这身疾装劲服越显得英挺。

步到场子中,见傻小子左恒怔呵呵的那种神情,只是忍着笑,离着左恒有丈余远,停身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