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第2/4页)

云寄桑深吸了一□气,缓缓接道:“偃师献倡者……”

“不错,正是偃师献倡者!”欧阳高轮拍手大笑,“这主意很妙,不是么?云少侠对我教给那疯婆婆的偈语怎么看?‘去汝肾,使汝有足不能行;挖汝肝,使汝有眼不能见;剜汝心,使汝有□不能言……’当初我可是费了半天劲才教会她的。要知道,教一个真正的疯子背偈语可不容易……”

云寄桑冷冷望着他:“偈语既出,你便开始了这连环杀局的第一步,先将张簧的尸体运到千丝堂后的花园中掩埋,晚宴前才重新挖出,又在土中留下一只鞋,以制造门主埋尸的假象。然后将尸体运到钟台,布置好现场。这一切原本进行得极为顺利,只是晚宴上却出现了意外的一幕,那就是曹门主居然遇刺受伤了!”

“什么?剌杀父亲的不是这个老家伙?”曹辨颇感意外地道。

“当然不是,黄金罗汉上的暗器可是淬了奇毒的,若是门主真的中毒死了,欧阳长老的苦心岂非白费了?”

“不是他,那又是谁?”

“刺杀门主的,便是欧阳长老的另一个同谋——令狐天工!”

“是二师兄?不,不会,他为什么要行刺师父?”谷应兰难以置信地道。

“因为情!令狐天工痴情于曹夫人,无法忍受曹门主继续占有她,于是对门主起了杀心。而张簧之死则为他提供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张簧遇害时,他有不在场的证明,而黄金罗汉偶又是张簧所盗。这样,一旦门主被黄金罗汉偶杀死,那杀死张簧的人自然便是凶手,他便可以摆脱嫌疑了。就这样,他从欧阳长老手中要去了黄金罗汉,制造了这起刺杀!”

“如此说来,我在林中遇刺也是令狐所为了?”曹仲沉声问道。

云寄桑摇了摇头:“曹门主难道没发现这两次刺杀的不同之处么?”

“不同之处么……是了!”曹仲双眼一亮,动容道,“确实不同,第二次曹某遇袭时,遇险的只是卓女侠而已。凶手似乎无意置曹某于死地!”

“不错,这第二起刺杀,不过是为第一次刺杀所做的掩饰。其目的便是让我怀疑,酒宴上的刺杀只是门主自编自演的苦肉计!所以,门主才会在第二次剌杀中毫发无损,因为刺杀你的已不再是令狐天工,而是一心要你蒙冤受难的欧阳长老!”

“好心计!果然好心计……”曹仲凝视欧阳高轮,喃喃自语。

的确,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想出这鱼目混珠之计,其智简直近妖了!想到多年来,一个心计如此深沉之人一直处心积虑地要毁掉自己,曹仲便不由感到一阵心寒。

云寄桑又凝目望向欧阳高轮,眼神锐利如针:“当然,你也不会放过令狐天工。他是大黑天的知情者,又险些破坏了你的计划。更重要的是,杀了他,才能让我确信曹门主的动机。无论怎么看,一个嫉妒如狂的丈夫都有足够的理由除去窥视自己爱妻的人,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弟子。我说得没错吧?欧阳长老?”

欧阳高轮掸了一下袖上的灰尘,轻描淡写地道:“令狐是必须要死的。我就是不杀他,他也会杀我。事实上,他的确动手了。不过他居然想用那半瓶子水的神手之术换掉我的杯子,真是不自量力……”

云寄桑喟然道:“令狐天工以为自己的神手之术天下无双,却不晓得,你也同样精通神手之术!当初我得知李无心在手速上胜过令狐天工时,便感到奇怪。这种技巧并非天赋,若是无人指点,李无心再天才,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超过习练多年的令狐天工?唯一的解释是,那是一个精通神手之术的人暗中传授给李无心的。而这个人,自然就是欧阳长老了。令狐天工班门弄斧,只能吃下苦果,毒发身亡。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命在脚底留下了代表你身份的暗记,一笔长长的钩形。我一直在奇怪,为何令狐天工一定要将血痕留在足底。直到后来我想起令狐天工注重祖先的姓氏源流,这才了然。原来在这一笔之中,竟然隐藏了‘欧阳’一姓的来源,那便是越王勾践丨欧阳一姓的始祖无疆,正是越王勾践的七世孙。践者,足也。一笔勾于足底,取的正是勾践之意!也许,在令狐天工的心里,早已将你和勾践等同起来了。因为你和勾践一样,都在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一心想要的只是复仇!”

“等等,我记得令狐天工的鞋底是两道血痕啊?”卓安婕疑惑地道。

“第二道血痕自然是欧阳长老加上去的,为的就是让这痕迹看起来像个‘二’字,从而将我的怀疑再次引向曹门主。而我,也的确如欧阳长老所愿,再次坠入他的圈套,加重了对门主的怀疑之心。”自嘲地一笑,云寄桑又道,“除掉令狐天工后,下一件你亟须做的事,便是让我发现山下村民失踪之事。毕竟,死了几个江湖人还不算什么,只有将一桩滔天大罪嫁祸给曹门主,才能让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你再次出动了。而这一次,你冒了更大的风险,直接将我和师姐领到了李无心的密室之中!你巧妙地利用了一个心理误区,那就是没有凶手会自揭其秘!你再一次成功了,我完全没有怀疑到你身上,还以为你是无意中看到李无心开启机关的。其实,以李无心的孤傲,又怎会容忍旁人窥视自己的秘密?唯一的解释便是你和李无心一样,可以从容出入这间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