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七章 马腾虚空(第4/7页)

任何拖延都可能陷入被动之中,邓禹也绝对明白眼下的形式,若是他连这个形式也无法明白,那便不配让刘秀如此看重。

尽管邓禹知道刘秀出身市井,在混混之中长大,但是他对刘秀那超卓的远见不得不佩服,从当日姜万宝与王常打赌半年内破宛城,定南阳,到后来刘秀断言绿林军十个月直捣长安,这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差池,可见刘秀确实深具敏锐的洞察力和超常的远见卓识。

邓禹在刘玄手下并不得志,因为刘玄并不是一个擅听别人意见的人,当然,他并不知此刻坐拥天下者并非昔日的刘玄,而他却胸怀大志欲助明君!纵看天下,惟他与刘秀相交甚厚,更知其智慧和心胸,这才在赌输之后诚心前来相助刘秀,因此他对今日的邯郸之战寄予了极大的厚望。

怡雪也立在刘秀的身边,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或是根本就没有必要说什么。

刘秀疲惫得只想好好睡一觉,脸色有点苍白,身上十余处伤口已包扎好,但内腑受伤极重。

直到有人提回张参的首级,送来五花大绑的刘奉时,刘秀依然没有太清醒地说一句话。

……

张参被杀,刘奉受伤被擒,这无疑给了邓禹一颗定心丸,至少可以保证,邯郸城不再是那般可怕了。

而从这结果可以看出,刘秀那些看似多余的布置却是真正的料敌先机,或是对邯郸之战早已胸有成竹。

邓禹不得不服刘秀用兵之奇,怡雪也为之讶然,她并未见过刘秀用兵,昔日仅只是听说刘秀用兵如神,因此才能够很快地在北方壮大起来,而她对兵法并不懂,但看刘秀今日在与王翰大战之时仍能够掌握全军的大局,可见其确实是名不虚传,而她心中也略涌起了一丝愧意。

“你们还不给刘大将军松绑!”邓禹望了那几名押回刘奉的战士叱道。

那几名战士忙解开刘奉身上的牛筋。

“让刘大将军受委屈了!”邓禹极为客气地上前拱手道。

“哼!”刘奉不屑地扭过头去。

“叫军医来给刘大将军伤口上药。”邓禹又吩咐了一声。

“别假惺惺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奉冷冷地道。

“我为什么要杀将军?将军乃忠义之士,战争只不过是各为其主,并无谁对谁错和仇恨,现在邯郸城破,今主王郎已死,将军与我们之间便已无恩怨,何不坐下来静心一谈呢?”邓禹很平静地笑了笑道。

“胡说!邯郸城岂会破?”刘奉怒叱道。

“事实胜于雄辩,不若我们先于此饮酒下棋,待中军来报如何?”邓禹依然很坦然自信地道。

刘奉不由一愕,见邓禹说得如此自信坦然,他竟不敢应承。

“怎么?刘大将军也对邯郸没信心了?”邓禹笑着反问道。

“我为什么没信心?”刘奉不服气地反问。

“那很好!”邓禹向一边的护卫道:“设酒,摆棋!”旋又扭头向刘奉道:“请将军先包扎一下伤口。”刘奉一愕,他不得不对邓禹另眼相看,只看这年轻人的气度,就足以让人为之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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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奉望着不语的邓禹故意以言语刺激道:“怎么不见刘秀?”邓禹只是浅笑道:“主公已领军杀入邯郸,自然不在营地,这里的一切便由我主事。”“我看是他此刻性命垂危吧?”刘奉试探道。

“呵呵……”邓禹不由笑了,道:“我家主公虽然年轻,却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领教过无数高手,不就是区区一战吗?略受小伤,但又岂能妨碍他上阵杀敌?”刘奉神色一变,邓禹的话使他的心神微乱,如果是刘秀亲自出手,那么邯郸城之破绝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如果说刘秀一点伤也未受,那实难让人置信,受些小伤也正是情理之中的事。

“报——”一名中军大步行入。

“说!”邓禹平静地道。

刘奉顿时心神大为紧张,也不知道这中军所报会是什么消息。

“在西南方向五里处出现一批敌兵,正快速向我营靠近,人数约五千左右。”那中军急促地禀道。

刘奉顿时想起了张义飞那支欲偷袭的战旅,却没料到竟在这种时候才到。

邓禹神色不变,只是淡然向帐中诸将道:“李度将军领一千人马在营外一里处伏击,吴乔喜和尤新二位将军各领五百人马自两翼冲击,鲁青将军便领一千人马绕到敌方后防,截住其归路!”“末将领命!”李度诸将皆应声而去。

刘奉神色数变,他不知道张义飞是如何布置的,但看邓禹如此轻松微笑间用兵,倒有点为张义飞担心起来,他很清楚枭城军天机弩的杀伤力,若是伏击,那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

“刘将军该你执棋了,不过你的这一条龙快被截断了。”邓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