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第 十 章 论剑之道(第3/4页)

说到这儿,南宗略作停顿,补充道:“这只是南某人的浅薄之见。”

幽求并未怒形于色,反而问道:“你何以对此事知晓这么多?”事实上,他对自己当年何以能一口气杀绝百余名剑客一直有些困惑,此时听南宗提起。就想闻其究竟。

南宗肃然道:“四十五年前,阁下大开杀戒,最后只放过一个不愔武学之人,此人就是我们南家的人。”

南家一直在资助着洛阳剑会,在剑会中出现南家的人自在情理之中。

幽求沉声道:“你怀疑这一切是我所为?”

南宗摇头道:“在下不懂武功,却也知道阁下当时绝对不可能同时完成数件事情。”

幽求长吸了一口气,道:“不错,如果胜利是以诡计得来的,那样的胜利不是荣耀,而是耻辱!”

他的声音略略提高:“老夫知道诸位欲除我而后快,但我想奉劝诸位还是待到逐出剑魁后再动手不迟,否则洛阳剑会又将有中断的可能!”

“好狂妄!分明是不将中原剑道群雄放在眼里!”金剑门门主扈不可冷冷地道。

“我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而己。”幽求道,他之所以不愿此刻与众人交手,那是因为他心中希望范离憎能成为今日的剑魁。

他当然不会亲自夺取剑魁,一旦他出手,必会使竟争变为生死搏杀。何况,在他看来,场中还没有人配做他的对手——范离憎的剑法是他所传;牧野栖曾经败于他手中。至于其他剑客,虽比范离憎、牧野栖两人成名较早,幽求却不屑一顾。

扈不可还待再说什么,却听得古治道:“也好,幽求,我等就答应你。以侠道评断,你是一个魔者;以武道评断,你还算是一个真正的武者。相信你不至于出尔反尔!”

他倏然长身而起,犹如一只鹰隼,掠空而过,以快不可言的速度飘射至最末一席,大声道:“幽求,五年前你我曾有一战,却未能尽兴,今日再聚,且在此饮上几杯,待到决出剑魁后,你我再战如何?”

幽求哈哈一笑,道:“你肯出手,今日一战,总算有些意思!”他的神色从容,与古治隔席而坐。

古治的决定,他人自然不便反对。

阑媒向身边的婢女道:“你们去伺待古老前辈吧。”

“是。”两名婢女应了一声走下长廊,自席间穿过,走至古治这边。

绝世剑客幽求近在咫尺,她们竟无惊惧不安之色——是因为有古治的存在,还是因为她们不谙武学,不知“幽求”二字意味着什么?

或是出于别的原因?

范离憎默然无言。

牧野栖亦是沉默不语,但他的神色比范离憎悠闲从容。

是否因为他胸有成竹?

阑蝶樱口轻启,道:“羊前辈、姬公子、慕容夫人、扈大使、习姑娘、范公子、牧野公子,想必七位己留意到这千余盆菊花吧。”

姬泉道:“难道角逐剑魁,与菊花有什么关系?”

阑蝶道:“不错,在这一千一百盆菊花中,有两盆菊花的根茎其实是昙花,是嫁接而成的。不如就将这两盆花称为昙菊。昙花虽美,却只能花开一瞬,这两盆昙菊亦是如此。小女子略通花事,知道两盆昙菊将在一个时辰内盛开。昙菊与昙花一样,也是甫开便谢。七位若是有人能在昙花盛开的那一刻,将花以剑采摘,就属今日的剑魁!”

居右忍不住道:“阑姑娘,恕老未直言,姑娘又是奏乐又是折花,固然显得文雅,却终是有些不妥。难道以这种方式,就可以看出谁的剑法更为高明?”

阑蝶微微一笑,道:“历次剑会中,均分几个阶段,未到最后阶段,多是尽量避免作生死搏杀,只是方式各不相同.小女子以琴音剑意相试,虽不能说全无偏颇,但总是有些用处的.当然,也许还有高人不喜此法,却又身怀绝世身手,那么他自可挑战上届剑魁,只要能在五十招不败,亦可参与最后角逐!”

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以剑折花,决定剑魁’看似近乎儿戏,其实昙菊仅有两束,又是稍开便谢,要得一束昙菊,着实不易。”

居右道:“姑娘所言,亦不无道理.只是,洛阳剑会已中断数十年,又何来上届剑魁?”

闸蝶环视众人,道:“小女子有个建议,既然太叔大侠已经作古,那么就由他的后人代其先人之责,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听得此言,众人先是一愕,很快纷纷赞同。

事实上,与其说他们赞同阑蝶的建议,倒不如说这是因为众人急于想知道太叔岱宗是否真有后人在世。

阑蝶最后征求了古治的意见,古治微微颔首。

阑蝶这才道:“阿楚,你可将‘纵横剑’交与古老前辈了。”

众人皆是一怔,不明其意。

却见自暗雪楼闪出一名少女,年约十四五岁,竟是身着女子极少穿的黑色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