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卷 第 九 章 脉通功复(第3/4页)

眼前的花晚远怎么会与小草的容貌一模一样?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惟一不同之处,就是小草的脸上绝没有这种冷如冰霜的神情。

白辰用力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再不言语。

花晚远以审视的目光望着他,道:“你为何叹息?”

白辰又好气又好笑,道:“难道我是否该叹息,也要由花大小姐定夺?”

花晚远一脸肃然地道:“因为你将成为我求死谷办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所以你的一切都与我求死谷相关。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我堂堂求死谷主的女儿,又怎么会在这间屋子中站在一个丑八怪的身边?”

白辰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本正经地道:“在下虽算不上一表人才,貌如潘安,但也不至于沦落到丑八怪之境吧?”

花晚远却没有笑意,她道:“你们让这位白公子照照镜子,让他看看自己的尊容如何?”

白辰哭笑不得,他慢慢地支起上半身,心道:“这位与小草容貌酷似的花小姐,莫非喜欢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站立在床头的丑妇很快从外屋取来一面铜镜,立于白辰面前。

白辰只看了镜中人一眼,立即失声惊呼,手指铜镜道:“他……他……我……”

他已久未照镜子,此时一照,赫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已有了斑斑红印,模样既怪且丑,让人不忍多视。

花晚远见他如此神情,忽然“格格”娇笑不已,直笑得娇躯乱颤。

白辰见她笑靥如花,清冷之神一扫而光,不由心中一动,脱口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真正的小草,你是在戏弄我,或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花晚远的笑声渐止,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又重新出现她的神情中,只听得她冷冷的道:“我娘为助你度过酒药发作之苦,所消耗的真力一次比一次多,这一次,她压制了你体内先天真火之后,需得立即静心回气,无法在此等你醒来,为防意外,她方让我在此等候,既然你已无恙,我也不久留了。

言罢,也不等白辰回答,她已径直转身离去。

白辰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思绪如潮,而想得最多的仍是:“花晚远与小草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她真的是小草,那么为何不与自己相认?何况她身为求死谷谷主的女儿,又怎甘心做叶姑姑的侍女?”

“如果她不是小草,为何她们之间的容貌竟如此一致?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已不能用‘相似’二字来形容。”

“会不会是花晚远有意易容成小草的模样?”此念刚起,又被白辰否认了,因为花晚远几乎没有认识小草的可能,何况她似乎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百思不得其解。

白辰默默地调息运气,一刻钟后,他下了石床,向门外走去,那两名丑妇亦随之而出。

屋外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与此屋并排的还有一间屋子,那是白辰这三十天来起居之室,他的饮食起居皆由两名丑妇照料着。

院子里种满了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花草,白辰初见它们时,颇为好奇,因为这些花草有不少是他闻所未闻的。时间久了,便视若无睹了,白辰心知求死谷中多毒物与奇花,故从不触碰这些花草,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在院子中慢慢地踱着步,目光越过院墙,可以看到院外林木森森,将人的视线完全挡住,以至于不能看到求死谷的全貌。

当他故作漫不经心地踱至院门口时,那两个丑妇已悄然抢在他的前面,立于门前,顿时将院门封了大半,她们齐声道:“白公子请回。”

白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又慢慢转身,向屋子方向踱去。

三十天来,他从未能踏出院子一步。

如此又过了二十天,日子虽然单调乏味,而且每次酒药发作时,其痛苦足以让人终生难忘、刻骨铭心,但因为自身的内家真力在一步步地恢复,所以白辰从未打算离开求死谷。

今天,又将是酒药发作之时,虽然前几次白辰都挺了过来,但炼狱般的痛苦仍是让他心有余悸。

他盘腿坐在床上,默然无语,这五十天来,他极少有机会与他人交谈,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独自一人静静地想着心事。

脚步声起,有些沉重,白辰没有抬头,他知道现在进来的定是那两个奇丑的女人,想到两个丑妇人,白辰不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肌肤很平整,但他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红色印痕必然更为明显了。

“也许,自己脸上多出这么多红色印痕后,风宫的人只怕再也无法辨认出来了,如此说来,这倒也不算坏事。”白辰不无自嘲地思忖着,这时,那两名丑妇已站在他的床边,她们与花轻尘一样,对他不冷不热,平时虽然照应的很周到,但却又不算殷勤,一切都像是在执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