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十 章 弃邪归正(第3/4页)

此时,他对自己所受的伤反倒忽视了——也许是因为他心灵所受的伤比他肉体所受的伤更重。

但风儿还活着,这岂非又是一件好事?

牧野笛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竟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一切的变化都太不可思议了,远远超越了牧野笛心理的承受能力!

地上的“伤者”已一跃而起,显然他根本没有受伤,对于这一点,牧野笛反倒并不意外,他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星光下那张俊朗的脸。

那人轻轻地道:“你不用伤心。”声音很温柔,但他的话却是那么的让人吃惊,他继续道:“因为我是范书!”

范书?

范书!!

牧野笛先是一呆,然后心中便如同被一只巨锤重重一击般,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咳,便有鲜血由喉间涌出!

他的确是范书——除了范书,还会有谁能在突出毒手后,如此平静,如此温柔地说话呢?

范书又道:“我还要告诉你,你儿子牧野静风的确没有死,夕苦反倒已死了,我之所以把此事告诉你,是想让你在死亡之前能开心一点。”

牧野笛想伸手拔剑,却赫然发现自己全身已使不出一点力气。

范书轻声进:“还有我说过用高丽的杜鹃花与菊花接栽成的菊花吗?而它的腥臭味却是因为它已淬了毒,一种很特殊的毒,它会在你体内一直潜伏,直到你受了外伤,它便会发作——哪怕只是被划出一个小小的刀口,也会发作,所以,除了面对死亡,你已无其他的路可以走!”

牧野笛的全身变得越来越冰凉,肺部的空气像是被抽干7气息般难受。

他极吃力地道:“你……为什么要……要这么做?”

范书轻叹一声,道:“很简单,因为曾有不少人说我与牧野静风是武林后起之秀,但我又怎能允许别人与我同起平坐?”顿了顿,他又道:“我早已可以得‘干天六术’的六本武学经典,而不为任何人所知,但既然牧野静风他已习得了‘平天六术’上的武功,我若再练,岂不是等于跟在他后面,很难有超过他的机会?所以我宁可不要这六本武学经典!”

说到这儿,他打住了话语,并吁了一口气,方又道:“我不能让师祖他老人家等得太久,牧野先生有什么不明白的,便留在九泉下慢慢思索吧!”

说到这儿,他抽出他腰中的刀,横横扫过。

很平静的刀法,速度也并不快,但牧野笛竟已闪让不开。

他如一棵被伐倒的树般向后倒去,在他生命结束前的一瞬间,他想到的是师父空灵子,他不知道面对范书这样的人时,师父空灵子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

生命消亡之时,他仍不肯闭上双眼!

范书满意地拍了拍手,然后从一旁草丛中取出一件包袱,里边有一袭衣衫,范书迅速换上,接着从牧野笛身上掏出武学经典,然后将牧野笛的尸体移至不易察觉的地方,这才回到崖底。

这时藤葛早已落地,而且等了片刻,范书赶紧抓住藤葛,正如他所想象的,藤葛开始徐徐上升!

范书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牧野笛,但他一直没有出手,因为他要设法让牧野苗为他指引寻找一代武祖空灵子的路。

范书自见识了“平天六术”的绝世不凡之处,便知创出这等武学的人绝对是世外高手,范书希望能够从他那儿得到更高的武学。

这样做当然很冒险,但范书的所作所为,本就不可以常理度之,他是一个魔鬼般的天才!

他知道像牧野笛这样的人,是无法逼他做任何事的,如果想以某种手段迫使牧野笛说出如何才能找到空灵于,其结果只能如当初逼迫武帝祖诰般一无所获!

所以,他要设法让牧野笛完全信任他,唯有如此,他才能让牧野笛相信夕苦来了不应山的说法,牧野笛一旦听说夕苦来不应山,立即会联想到夕苦可能会对他师父不利,如此一来,范书便可以借机跟踪至此处。

当然,能成功地跟踪牧野笛,与牧野笛所骑的马也有关系,范书送给他的马与范书追踪他所用的马,皆是来自于蒙古,而且是一公一母,平日便形影不离,所以范书可以利用这一点,让自己准确地追踪牧野笛!

倘若牧野笛的功力没有因为受伤而折损过半,那么也许范书在进入不应山四周山坡后,会被牧野笛发现,而今牧野笛因功力不济,耳力目力却不如平时,加上范书又有从武帝祖诰那儿学来的独步天下的“风云步”相助,追踪了十几里山路,竟没有被牧野笛发现。

范书只觉自己不断地上升,向下望去,已深不见底,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倘若牧野笛的师祖已察觉有异,把我带至半空,再突然削断藤葛,只怕我便难以幸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