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四 章 武学之圣(第2/4页)

范书心知她是欲去将秦楼之事告诉同门,不由有些好奇地道:“素女门远在东海,半日之间,如何能将音讯传去?”

秦月夜道:“武林中人皆将我‘素女门’视作邪异门派,有一些手段自是外人所不知的。”

范书笑了。

当下他立即召来四名女弟子,吩咐她们陪秦月夜同去,不料秦月夜却婉言谢绝了。

范书也不勉强。

秦月夜之所以没有让霸天城的人同去,倒不是对范书有所戒备,而是因为她将师父带到霸天城,与“素女门”门规有违,“素女门”两任门主巫秋水与秦楼都曾为情人所伤害,所以对男人有难消恨意,故“素女门”一向禁忌门中弟子与男子交往过多,秦月夜为了教师父性命,才不惜违背了门规,但此事如果被同门中人过早知道,只怕会节外生枝,倘若有霸天城的人与她同去,此事传到“素女门”门中,会招来更多非议。

范书目注着秦月夜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收回目光,背着手,慢慢地来回踱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顺着一条长廊,向北走去。

他要去见牧野笛。

牧野苗的确已经醒过来了。

当范书走进他所在的房子里的时候,牧野静风正半躺在床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听见范书的脚步声,猛一抬头,见是范书,便忙起身,范书急忙上前几步,按住他的肩,道:

“牧野先生不必拘礼,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牧野笛只好依旧半躺着,轻叹一声。

范书好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牧野兄弟终能逢凶化吉,牧野先生伤得不轻,须得好生保重。”

牧野笛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沙哑,道:“我最担心的倒不是他的安危,而是担心他身中邪门手法,变得嗜杀凶残,野心勃勃,倘若他的性情再无法改变,我岂非也有一份罪孽,风儿的武功之高,已在我之上,倘若他要为恶江湖,岂不是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色却已变得苍白。

范书感动地道:“牧野先生此时最挂念的不是自己骨肉的性命,而是武林之安危,实在让晚辈敬佩!”

牧野笛苦笑了一声,道:“我又何尝不爱惜自己儿子?可命运注定他必须生为武学而生,死为武学而死,与其说他是我的儿子,倒不女,说他是武学之子。”

顿了顿,又道:“不知我让他走那样的路,对他来说,是不是一种残酷?为什么他不可以平凡而快乐地活着呢?”他的话已分不清是说给范书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范书心道:

平凡又如何能快乐?至于说他是武学之子,哼,这是否有些夸大其词?他的武功虽高,但终有一日我会将他击毁的!

他却不知自己已误会了牧野笛的意思。

空灵子为了重振天下武学,方历时五十年,集天下武学而成“平天六术”,但他自知“平天六术”虽可谓是绝世武学,但离他所期望达到的至高之境仍有差距,可惜就在他欲求更高突破的时候,被夕苦等六位逆徒所害,下肢残废,再也无法达到至高无上之境。

譬如剑法,“平天剑术”只有四招,已可揽括天下剑法的四大特征,或辛辣快捷,或诡异多变,或古朴纯真,或飘逸洒脱,可谓已是剑中之极,但空灵子相信至高无上的剑法应该只有一招,而凭这一招,便已可囊括这四种特征!

至于“平天六术”中的内功心法,虽然牧野笛已得真传,但他的功力仍是低于夕苦!

所以,空灵子希望他的生平夙愿能在牧野笛身上得以实现。

没想到牧野笛因为一场意外变故,而阴差阳错地娶了楚清为妻,从而无法达到“混沌无元”之境,这便约束了他的武学境界的提升!

牧野笛知道其师对他寄有极大的希望,所以极为内疚,自是出于这种心情,他才在牧野静风未出生时便已决定日后要让他代替自己完成空灵子的夙愿!

空灵了为了光扬天下武学而倾尽一生心血,可谓鞠躬尽瘁,而牧野静风是他徒孙,又肩负师门光复天下武学之重任,所以牧野笛才说他是武学之子,命运注定牧野静风从降生之日起,就与武学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范书心中不以为然,脸上却是一片诚恳,道:“令郎之所以会性情大变,皆是为奸人所害,算不得他的错。”

牧野笛痛心疾首地道:“没想到夕苦非但没有在二十年前死去,反而有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如果连风儿也除不7他,那岂非……”

想到一旦牧野静风败给夕苦的可怕后果,牧野笛再也沉不住气,忽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一跃而下。

范书大愕,失声道:“牧野先生……”在这一瞬间,他的脑中掠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念头,脸色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