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 二 章 肌肤之 亲(第2/4页)

楚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没有想到对方的名字后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楚清自幼便受着父母的宠爱,所以她不敢想象没有双亲对一个人来说将是一件多么可怕多么痛苦的事情。

牧野笛眼中的忧伤使她心中一痛,她内疚地道:“对不起,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牧野笛宽容地一笑,道:“没什么,十几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看看远处缓缓下落的夕阳,轻轻地道:“不过,如果有父母的话,我想,我会更幸福的。”

楚清沉默了一阵,轻声道:“你走吧。”

牧野笛看了看她,道:“我走过来的路上都颇为荒凉,姑娘是往我来的方向去么?若是如此,我……我倒可以送你一程。”楚清道“我的家就在你将去的那一面山脚下。”牧野笛欣慰一笑,道:“如此更好,我们便一路同行吧。姑娘总得容我报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思吧?

再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楚清却道:“你……你暇七一步吧。”牧野笛诧异地道:

“为什么?”楚清别过脸去,道:“不为什么。”但牧野笛却已看见她的脸上有泪水滑落。

联想刚才听到的抽泣声,牧野笛一下子不安了,他有些磕磕巴巴地道:“姑娘,你究竟怎么了?莫非……莫非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楚清摇了摇头,泪却流得更欢了。

牧野笛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身边直搓手。楚清道:“你还不走?”见牧野笛还没有动身的意思,又道:“你若再不走,我可真要责怪你了。”牧野笛自然不怕她责怪,但他不想让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生气,于是他道:“那……那我暇七了,姑娘自己保重,天色真的不早了。”楚清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牧野笛心中叹了一口气,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他又说了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这才转过身,向山脚走去。他走得很慢,因为他希望能等到楚清,这时天色已变暗了,几丈之外的东西便看不清,他实在不放心让楚清一个人呆在山上或一个人走这样的山路。可即使他走得再慢,仍是无法等到楚清,眼看就要走到山脚了。

牧野笛想到她的流泪,再看看越来越深的夜色,心中“咯蹬”一声,霍然转身,不顾一切地向山上疾掠而因为刚中了毒,所以他的体力已大不如平时,这么一路疾行,竟也把他累得直喘粗气。当他掠至山巅时,看到楚清仍是坐在那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咳一声,示意自己来了,以免吓着了楚清。楚清却未抬头。牧野笛又有些不安了,他走近了一些,才见楚清的双肩在轻轻耸动,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便躬下身来,道:“姑娘,随我下山吧。”他打定了主意,如果楚清还不同意,他便要强行把她带下山。却听得楚清幽幽地道:“你为什么要回来?”牧野笛想了想,道:“我放心不下。”

这是实话。因为是实话,所以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楚清却道:“你为什么放心不下?”这可把牧野笛一下子问住了,这—这还有为什么吗?就算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一个在黑夜中独自一人身处山颠的弱女子也是会担忧的。他只说了一个字:“我……”

便噎住了。

突然,楚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如秋水般的目光看着他,颤声道:“如果……如果你不回来,我便终身不嫁,现在,你回来了,我……我要嫁给你!”她的直率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其实,一些平日文秀内向的女孩在真情降临的时候,会比一般人更为火热,更易超越理智!

牧野笛有些茫然,因为他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当他明白过来时,身子便一下子僵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他如同呆了一般任楚清握着他的手,思绪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胡乱地飘着,恍恍惚惚的。

在他看来,楚清这样的话太突如其来、太不可思议、太无法接受了,但在楚清看来,这却是她经历了无数的思虑后才说出来的!她不会后悔为牧野笛疗伤去毒,但当她处理好牧野笛的伤口后,她一下清醒过来:她与牧野笛之间已有了极深层次的肌肤之亲!虽然这是为了疗毒,虽然牧野笛对此一无所知,但这对于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来说,已是一种极为惊心动魄的经历!楚清所做的一切,只有在夫妻之间才会如此的!

她出生于书香门第,“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从一而终”等诸多思想早已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如此为牧野笛疗毒不是人命关头迫不得已,她如何肯做?事情急迫时不顾细想,待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将自己推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每一个女孩心中都会设想有一个可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牧野笛的卓绝不凡之英姿加上他苏醒后的举止言行,已足以让楚清心跳不已,何况因为有了肌肤的接触,便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所以,如果可以任她选择的话,她愿将一颗芳心系于牧野笛身上,这样一来,先前的尴尬也可扫除——与自己的男人有肌肤之亲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