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四 章 分道突围

同时,夏荷.冬青也开始向西侧的那片树林扑去,只是不时有劲衣大汉闪袭而来,所以二人去势颇慢,但因为有了丰红月掩护,加上此时风雨更甚,对方人多却也占不了大多的便宜,所以渐渐地,她们终于没入了那片树林中。

一进树林,她们便不顾荆棘丛刺,慌不择路地狂奔,几次她们差点失足落崖.身后杀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听不见了,冬青这才拉住夏荷停下,却听得夏荷“啊哟”一声,几乎倒地,冬青一凛,忙探询,才知是方才一不小心扭了脚.冬青忙让她坐下,捏住她的脚一拉一送,只听得夏荷‘啊哟”一声,脚已完好如初了.方才一阵狂奔,已让她们疲惫不堪,这么立即停下之后,只觉全身已如虚脱一般,哪里还站得起来?

夏荷带着哭腔地道:“小姐她……她……”下面的话她竟不能再说下去了.她们二人中,冬青一向要坚强些,虽然她也担心小姐的安危,但她知道眼下赶往那个破庙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又重回丰红月那儿,不但帮不了丰红月,反而会牵累于她.于是夏荷强支着站起身来,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以小姐的武功,要乘着黑夜脱身并不难,我们还是去那庙中等她吧.”

没想到这么东奔西逃了一阵子,她们已全然不知方向了,天上又没有星月,即使有,她们也辩之不出方向.于是一阵瞎冲乱窜之后,人已累得筋疲力尽,却仍是未找到那土地庙.无奈,二人只好在一块巨岩下的空地坐下,背靠着背,二人全身早已湿透,现在一静下来,立觉有寒意袭至。

她们苦苦撑着,在这无边的黑夜中,在这无休无止的风雨中坚持着,渐渐地她们已是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牙齿也撞得“咯咯”直响,夏荷已是泪流满面了,低声抽泣着.冬青虽然也是极为担忧惊惧,六神无主,但仍能低声安慰夏荷.后来,雨渐渐地停了,风也小了,天也慢慢地变亮.她们竟在这样的风雨夜坐了一个晚上!

倏地,夏荷一跃而起,惊叫道:“庙!庙!那边有一座庙。”

冬青忙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边隐隐约约可见有一座土地庙,二人大喜,忙不顾一切地向那边跑去.

还未到庙门前,她们便看见庙门的门槛上有一个模糊朦胧的身影,二人刚要开口大呼时,却已发觉那人只是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老农.夏荷,冬青不由心灰意冷,脚步也慢了下来,跌跌撞撞地向那土地庙走去.突然,那老农站了起来,向她们这边望了望,开口叫道:“是冬青、夏荷吗?”

那声音分明是丰红月之声,二人大喜过望,全然忘了一夜之疲惫,向丰红月疾奔而去.原来那农入乃丰红月易容而成,以前丰易星为讨她欢心,曾将易容之术教授于她.奉红月觉得易容术颇为有趣,便也不拒绝,随之学了些时日,没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场。

也不知丰红月从何处找来了三件蓑衣,三顶斗笠,她让夏荷、冬青穿戴之后,亦将她们细细易容起来.

然后她又将怀中的“易佛心经”“掏出,一分为二,分别交给夏荷,冬青二人,道:

“此书分别存于你们二人身上,等天亮之后,我们三人择机分头而去.若是我们全能逃脱,自是再好不过,若是我不能幸免遇难,你们便设法学成上面的武功,将来为我复仇!”

夏荷、冬青悲声道:“小姐,我们不会离开你的.”其实,她们以为现在已摆脱了那帮人,一时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那么倒不如在一起,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丰红月叹道:“其实我又何尝愿意离开你们?无奈现在情势危急,若是我们三人同行,目标未免太大,倒不如分头行动更合适些.”

言罢,她便进了这个破土地庙,用火折子点燃庙中残留的一小截蜡烛,然后掏出不知从那位农家拿来的笔、书、墨砚,在书的封面写下“欧阳之乎亲阅”.“欧阳之乎”四字夏荷、冬青是知道的,因为这是丰红月、欧阳也为他们未出生的孩子取的名字。当时他们小两口正为一个新生命即将到来而欣喜不已。欧阳也最性急,已开始查文引典地为未谋面的儿子或女儿取名字了.他搅头晃脑地思索了半天,却仍是定不下来,丰红月又好气又好笑,便道:“看你整日之乎者也,子曰诗云的,不如便以欧阳之乎命名吧.”

欧阳也一听,大喜过望,嚷道:“好,好一个欧阳之乎!甚合吾意也!”

夏荷。冬青见丰红月写下这四个字,便知丰红月已是抱定必死之心,却又盼望能侥幸产于后再赴难,二人想到丰红月平时对已之体贴仁爱,不由黯然神伤.丰红月也许是太过激动悲愤,写了一阵子后,竟将那砚打碎于地.丰红月呆呆地看着那地上的破砚,二行清泪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