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第 七 章 水火相融(第2/4页)

镇子不是很大,但有酒楼,有客栈,有赌局,有店铺。甚至,还有一家青楼。

走近镇子时,天已全然黑了下来。

欧阳之乎不知自己应该走向何方,若是随便拉住一个人便问他是否知道十七年前的丰红月,岂不被人视为怪物?何况,如此一来,便极可能会打草惊蛇了。

他一人满怀心事地在镇子的惟一一条街上走着。

很快,他便被那浓香四溢的几家酒楼所吸引了。

他感到自己的肚子已在咕咕噜噜地叫了,但他身无分文,他便必须忍着,因为“水火双邪”千交代,万安排,却忘了行走在外不如家中,无钱寸步难行,而欧阳之乎此时若回头,便将会再有一次分离的痛苦,所以便直离而去。

可事实上,天下最难忍的,可能便是饥饿了。

忍了一阵,饥饿感不但未退去,反而越来越强烈。

欧阳之乎一口又一口地咽着口水,他觉得自己的腮帮都隐隐有点酸胀了。

酒楼里的欢声笑语,酒楼里的碗勺相碰之“叮当”声,酒楼里的灯光,无不在诱惑着他。

欧阳之乎避过那家最大的酒楼,在镇中踱着,踱着。

待他又在一片灯光前驻足时,抬头一望,竟又是在那酒楼门前了。

酒楼的名字很普通,便叫“客来酒楼”。欧阳之乎看着那四个浑圆的字,越看越像一个个的馒头。

他心中暗道:“总得想点什么办法。”

然后,他便看到一辆马车了。

那马车停在一个巷子前,马车很宽,竟比一般的马车宽上一半,当然,车也得用八匹马拉。

现在,正有两个汉子在扛着一个个的麻袋,往那马车上放。

也许那麻袋里面的东西颇重,那两个大汉显得极为吃力,旁边有一个精瘦的人已有些着急了,不停地催喝着。

欧阳之乎笑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晚餐!

然后,他便紧了紧腰带,向那辆马车走去。

还未走近,便有几声刀剑出鞘之声响起,那马车边上突然多出了四个黑衣汉子,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寒刃森森的弯刀!

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之乎,似乎有点紧张。

然后,那个精瘦的人开口了,他的声音是出奇的温柔,温柔得让欧阳之乎有不适之感。

那人道:“你来得倒挺及时。”

欧阳之乎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精瘦之人会说这句话。

所以,他只有沉默着,嘴却微微张着,告诉对方,自己很奇怪,很惊讶。

那精瘦汉子接着又道:“我们万兽山庄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人敢动。”

欧阳之乎这才明白过来,于是他道:“在下只是想替你们将这些东西扛上马车,挣些饭钱,又怎么会去动这些东西?”

那精瘦汉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四个黑衣人又向马车靠拢了一点。

欧阳之乎见状,心知不妙,突然回头便走,那精瘦汉子厉喝一声:“哪里走!”语音未落,他的身子已平空掠起,如飞鸿一般向欧阳之乎当头扑去,手中一柄弯刀已赫然在手!

他的刀法倒也不俗,竟晃动如扇,映出一片莹莹青光,向欧阳之乎后颈狂卷而出。

欧阳之乎却似乎丝毫未觉得自己已危在旦夕,仍是那么静静地立着,腰中的那柄朴素至极的刀更未出鞘。

黑暗中,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之声,便在叹息声响起时,欧阳之乎出手了。

其实,精瘦汉子知道欧阳之乎出手了,是在自己身子突然一滞后。

他忽然觉得有一股无形之劲力卷向自己的腰身,然后,他的身形便高高地抛起。

在空中,他至少使出四种身法想止住这飞抛之势。

但他失败了,他的每一种努力都无济于事,他的身子仍是无法挽回地重重摔在九丈之外。

精瘦汉子倒也强悍得很,竟一个鱼跃,站了起来。

但让他骇怕之极的事发生了,就在他刚站起身时,又一股急旋之力道袭向他,他竟再次砰然倒地。

然后,欧阳之乎平平静静地道:“在下只想以力气挣口饭吃,你又何必出如此辣手?”

那精瘦汉子躺在地上,咧牙咧嘴地嚎叫道:“并肩子上!”

那四个黑衣汉子齐喝一声,便向欧阳之乎这边疾扑而来。

倏地,一个清脆如银的声音响起:“全给我住手!”

那四个劲衣大汉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齐齐停住。

便有一个人从马车前边走了过来,那人方才隐在那片黑暗之中,欧阳之乎竟未发现。

待那人在欧阳之平面前站定时,他才看清这是一个小姑娘。说她小,是因为他的样子很小巧,小巧玲珑的身段,小巧玲珑的鼻子,小巧玲珑的嘴唇。

甚至,她腰上佩的刀也精致小巧,精致得像一件饰品。那刀的刀鞘大约是用什么动物的角制成,有一点韧性的光泽,但不是牛角,也不是象牙,刀柄上还挂着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欧阳之乎却是辨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