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眼慈悲(第5/6页)

巧拙傲然一笑,“我用了九年时间来破解你的流转神功,若不是有了把握,我怎么会轻易毁诺。”

将军的瞳孔骤然收缩起来,“你有把握敌得过我?”心中却在想自己果然没有料错,看来天命宝典远非一般的易学术理那么简单,真是有神奇的武学记载。

巧拙洞悉天机般轻轻一笑,“宗越贤侄你大可放心,以你此时的武功,就算只凭七重火候的流转神功已是天下少有敌手了。”

流转神功越炼越难,明将军天份极高,用了十二年的时间炼到了五重流转神功,到第六重却花了四年,第七重更是用了七年时间才于前日有所小成,而巧拙竟然对此一眼看破,明将军亦不由佩服其眼力的高明,再听到对手如此的推崇,连明将军也不禁有些意外,“哦!那你凭什么说可以破我的流转神功?”

“不是我破,自有人破。”

“谁?”

巧拙仰首望天,“你可知道四月初七是什么日子吗?”

听到巧拙的答非所问,明将军也不禁一呆,这个师叔从来都是看起来疯疯癫癫,却又时常有明慧之举,精研易理之极品天命宝典后更是每一句皆蕴有玄意。当下掐指细算,“还有二十二天就是四月初七,那是什么日子?”

巧拙似笑非笑,却是一字一句,声震旷野,便若是有一口大钟在每个人的耳边敲击,令人闻之惊心,“宗越你生于六月十八寅时卯刻。井渫不食,水火相息,潜龙勿用,阳气深藏,;而今年四月初七刚中而应,柔得中济,龙威于天,渡远而行。那一天便是你这一生中最为不利的时刻。”众人面面相觑,巧拙前面的话不明所以,但最后一句却是谁都听明白了。

“住口。”毒来无恙忍不住大喝一声,有将军在旁,他再无顾忌,就想要出手。

明将军却抬手止住了毒来无恙,肃容盯着巧拙,“那一天我可是有难吗?”

巧拙不语,微笑,低下头深深深深地注视着手中的拂尘,那柄拂尘在他的注视下突然尘丝根根直立而起,像有了什么灵性般搭住了许漠洋的手,将许漠洋拉到了巧拙身旁。

许漠洋此时身上已中毒来无恙的绝毒,更是身处将军势力的笼罩之下,数位高手虎视眈眈,几已成必死之局。

但他属于天生豪勇不畏生死之人,适才听着将军和巧拙的对答,品味着这两大高手隐含机锋的言辞,不由自主地略有些迷失,早是全然忘了自己身处的危机。此时巧拙忽然将他拉到身前,只觉得一股澎湃的劲力从巧拙大师手中的拂尘上滚涌而来,心知事有蹊跷,不敢运功相抗,只是抬头不解地看向巧拙。却见巧拙大师的目光正炯炯地盯向许漠洋,眼睛就像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水,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

他根本料想不到这一眼会看出天翻地覆的变化。

巧拙拂尘上的那丝强劲而怪异的内力循着许漠洋手上经脉沿经寸关、曲池、肩井逆行而上,在丹田泄聚,再走任督二脉,最后直冲灵台……

“轰”,许漠洋只觉得脑中一声炸响,一刹那神志全然不清,只觉得巧拙的双眼中就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他身不由己地陷入一种荒诞的想像中,千百种怪异不明的景像在脑海中疾速划过……

他是一个婴孩,被狠心的父母弃于荒野之中,一只狼在身边逡巡,正待扑来噬之,却被一老者一掌将狼击毙……

昏黄油灯下,那个老者咳嗽不止,挣扎着坐起来轻抚他的头,像是预知了义父不久于世,他止不住放声大哭“爹”……

一个女子幽怨地看着他,他知道她明天将远嫁他方,而他亦知道她爱的人是自己……

他心丧若死,他一步步地踏入一座雄奇的大山,然后走进一间道观,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身虔诚地跪下……

青灯玉案前,他是一个头上扎着道髻的年轻道士,正在苦读着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小册子上书四个古篆“天命宝典”……

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静静看着他,他知道那是已染绝症病危在床的掌门师兄忘念大师。“宗越这孩子杀性太重,悟性又奇高,日后必成为江湖上翻云覆雨的一代枭雄,我只怕以后无人能制住他,为祸黎民……”

他与将军对峙着,在花园迷离的道路中穿巡着,然后他听到自己对将军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退出昊空门,不损列祖列师的一草一木,我答应你从此不再动武……”

他已在伏藏山中,他仰首望向天边的明月,他低首伏案泼墨如风,笔墨纵横中,他画下了一把样式奇特的弓,就像天边悬在东天的弦月;画布上方正中的题案上是两个大字——偷天……

……

许漠洋忽然清醒过来,他又回到了现实中,众敌虎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