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3页)

裴府内,也正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无数名仆人正在为迎接二公子回来而准备着,用不了多久,二公子就也是当朝的一品大员了,一门之中竟在同时出现了两个一品大员,这在本朝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何况这两人都是位高权重,一个手握天下官员的升迁,另一个却是手握雄兵数十万,现在裴家可说是权倾朝野,世人侧目了。

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中,裴立志却是没有直奔大堂去见早已在那里等候自己的父亲,而是啪啪地打着手中的马鞭,不顾身后仆人的一个劲地呼唤,径直向后庭一处厢房走去,身后的仆人还待追赶,却被两只有力的手给生生拦住,回头一看,两个全身武装的将军正自冷冷地看着自己,一人身后背着一柄长长的马刀,另一个却是两柄短枪。看着对方那冷冰冰的似乎能杀人的眼光,这名仆人知趣的停下了脚步。

“娘,我回来了!”裴立志几乎是奔跑着进入了厢房内,不大的房间内,一个中年妇人正自坐在那里,手持着绣花针,一针一线地缝制着什么。骤然听到这多年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手一抖,针线同时掉在地上,抬起头来,嘴唇颤抖,两眼泪花闪动,他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威武的将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扑通一声,裴立志跪倒在地,膝行几步,双手抱住中年妇人的双腿,号淘道:“娘,是我啊,是志儿回来了。”

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年妇人双手捧起裴立志的脸庞,审视了一会儿,这才哇的一声,抱住裴立志,哭道:“我的儿啊,娘亲已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你了,从你十八岁离家,娘亲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十年了,十年了啊!”中年妇人扑倒在地,用力的拥着裴立志,似乎生怕他在从自己眼前消失。

门外几名随行的亲兵虽说都是在沙场中拼杀出来的铁汉,此时却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别转脸去,不忍再看。

母子二人相拥着痛哭半晌,裴立志这才哽咽着将仍自泣不成身的母亲扶起来,打量了一下屋中的设施,裴立志不由怒从心起。“娘,十年前,我走的时候,这屋子里就是这些东西,想不到十年之后,竟是半件都没有更换。爹怎么如此心恨!”

那中年夫人却是泪中含笑,道:“儿啊,娘听到你一天比一天有出息,这比什么都高兴,这屋里家什什么的,又有什么打紧,娘原本就是穷人家的女儿,什么苦日子没有过过?”

裴立志却是怒气难消,打着转在屋中走了几转,看到母亲身畔的桌子竟已是连漆都已磨掉了几块,更是怒从心起,右手扬起,手中竟是泛出淡淡的金色,一掌击在桌上,卟的一声,本已陈旧的桌子那堪如此重击,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碎木,裴立志双脚乱踢,将碎木一片片踢到屋外,跟着双手连扬,将房中的家具统统打得粉碎,咆哮道:“来人啊,去,到街上,去给我母亲重新置办一套家俱,什么贵买什么,什么好买什么!”

屋外的亲兵飞奔而去,不一会,一队士兵快马扬鞭,向街上冲去。

就在裴立志民泄心中不平的时候,得到仆人回报的裴远达也是来到了这间厢房外,看着疯狂的裴立志,裴远达也是脸有惭色,一声不发,站在院内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发泄这十多年来心中的愤恨。

还是中年夫人眼尖,发现了门外的裴远达,推推暴怒的裴立志,轻声道:“儿子,你父亲来了!”

裴立志横着眼睛,向外望去,却是一言不发,父子二人两眼对视,裴远达在对方的眼中却看不见一丝温情,不由一声长叹。

中年妇人又是推了推他,轻声道:“儿子,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委为难的,快去见过你父亲啊,你这孩子,怎么这没犟啊!”

没奈何的裴立志走出了房外,躬身一揖,语气生硬地道:“父亲大人!”

裴远达伸出手去,似乎想去抚摸一下儿子,但裴立志立刻向后退了两步,裴远达的双手尴尬地伸在了半空中,半晌方才缩了回去,叹口气道:“儿子啊,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也要体谅父亲啊!”看到裴立志毫无反应,又道:“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知道你是不会愿意到正房那边去安歇的。明天,皇上就要正式册封你为西域统兵大将,后天父亲准备了一个大型宴会,一是为你庆贺,二是趁此机会你也可以接识一些朝中权贵,这对你今后的仕途是大有帮助的。”

说完,又凝视了一眼儿子,转身向外走去,身形竟在一霎那间有些佝偻,丝毫没有了平时那份从容的淡定,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裴立志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写到本章,本书的另一个重量级人物裴立志出场了,从书中,读友们可以看出这个人的两面性,在本书的设定中,此人是一个大反派,但却不同于一般的穷凶极恶之徒,而是那种心计深沉,凡事谋定而后动的阴谋家。也许有读者认为在本章中,作者将此人描写的太人性化了,但作者认为,所谓的恶人,也有很多种定义,即便是恶人,在对待自己的亲人时,照样有其温性的一面。其实裴立志也算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