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君恩九鼎重(第5/6页)

逾轮闪身飞退,手中折扇摇动,将剑势挡去,剑扇相交,逾轮面色微变,这布衣儒士的内力平和深厚,强过他许多,一剑已经险些让他失去折扇。探出敌人深浅,逾轮便展开身形,只是四处游走,寻机出手,那布衣儒士的剑术光明正大,守得森严,攻得稳健,便如名将率正兵攻城略地,毫无缝隙可言,逾轮心中发愁,这样的剑术对付他刺客一流的武功,最是合适不过,除非是自己趁他不备,否则很难有得手的机会。逾轮心中烦恼,那布衣儒士也是心惊不已,这青年的武功诡谲狠辣,游走于自己的剑势之中,挥洒自如,可是只要自己稍露破绽,他便如鬼魅一般袭向自己的要害,只斗了几招,那布衣儒士心中便生出异样的感觉,这个青年必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身份,否则不会有这样的身手和杀气。不过这儒士心中虽然有些不安,剑势却是越来越沉稳。

两人交手不到百招,虽然表面上平分秋色,但是逾轮隐隐觉出自己的武功已经被对方的剑法压制,心中生出强烈的杀意,索性施展开两败俱伤的招式,不惜生死,也要和那剑士一决,不知怎么,他心中隐隐觉得,柳如梦若是出卖自己,十有八九定是为了此人,所以越发对他生出恨意。

那儒士眉头深皱,他得到情报,这个宋逾知道许多自己想要得知的消息,而且此人出入都是形单影孤,性情又颇为高洁,应该可以用情义动之,所以才来相询,想不到这人不知为何竟然动了拼死之心,虽然自己终会取得胜利,可是若是杀死这人,一来失去了探听消息的机会,二来也会打草惊蛇。心念轻动,他皱眉道:“宋先生,若再不肯住手,只怕在下兄弟就要得罪了。”说罢,连展剑势,将逾轮迫得越发窘迫,连连后退。就在逾轮退出第三步的时候,那黄冠道人飞身而起,手中显出一柄拂尘,径自向逾轮后心点去。这两人心有默契,只想点了这青年的穴道将他制住。岂料逾轮似乎早有所料,就在那道人堪堪点到他背心重穴的时候,他的身形仿佛狸猫翻转过来,竟是不顾长剑穿心的厄运,手中折扇射出三缕乌光,道人料不到他竟会和自己拼命,眼看即将死在暗器之下,不由一声怒吼。

就在这时,寂静黑暗的夜色中传来三声裂帛一般的琴音,仿佛来自幽冥的利刃一般,穿越十几丈空间,逾轮射出的乌光竟然从中折断,与此同时,布衣儒士手中的长剑和黄冠道士手中的拂尘都是被无形之力震得一偏,只是毫厘之差,已经避免了两败俱伤的惨剧,一时之间三人都是惊得呆住了。

这时,从暗中走出一个黑衣青年,面上蒙着黑纱,走到近前躬身一礼道:“宋公子,多有得罪,请看在素日相识的份上不要见怪。”

这人虽然蒙着面,可是逾轮却是一眼便认出他的身份,面上露出惊疑之色,忐忑不安地道:“这是怎么回事?白,白兄。”

那人一揖道:“请宋公子恕罪,丁大侠欲为大将军尽力,无奈不知囚所,难以下手,而且若非昏君奸相下手谋害,也不便擅自出手搭救大将军,为了得到准确的消息,丁大侠和阁中有旧,故此相求,阁主知道宋公子可能知晓内情,为了大义,不得不违背昔日承诺,指引丁大侠来寻公子,若有得罪,尚请见谅才是。”

逾轮面色数变,眼中渐渐清明,望望眼前旧日同僚,又向黑暗中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那人又上前道:“宋公子,你和阁主本是旧日相识,阁主也知违诺相烦,未免过分,可是还请公子看在陆将军乃是南楚栋梁,不容摧折的份上,畅所欲言。”

逾轮眼中闪过无奈凄苦之色,道:“我受阁主大恩,无以为报,纵然身死,也无所顾惜,既然阁主相询,在下知无不言,陆将军便囚在城中乔家废园,只恐数日之内,就会生死分明,我也慕陆将军为人,陆将军赴死之时,我定会亲自前去送行。阁主欲知陆将军生死,不妨留意在下行踪就是。”

那布衣儒士和黄冠道士都是大喜,上前拜谢,逾轮却只是冷冷一笑,不理不睬。这时候暗中传来几声琴音,隐隐有劝慰之意,逾轮心念数转,面上露出悲喜交加之色,也不敲门,纵身跃入柳园之中。继而暗中传来一缕箫音,声音凄楚,似有无限幽恨,转瞬消失在风中。

布衣儒士乃是知音之人,听出箫音隐含的惆怅之意,心中不由生出疑问,向那蒙面青年问道:“请问白兄,这位宋先生和天机阁有何牵扯,若是他有勉强之处,只怕大事会毁于一旦。”

蒙面青年笑道:“丁大侠不必担心,宋公子和本阁关系非浅,只是数年前已经退隐江湖,按照敝阁规矩便是再无牵扯,这一次阁主不得已毁诺,想来他心中不满,不过阁主待他恩重如山,他又是重情重义之人,只要阁主吩咐,他定不会相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