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顾频烦(第5/7页)

李贽连忙道:“还候什么旨,他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快宣。”宋晚走了出去,不多时领了李显走进书房,然后不需吩咐,便带着书房内伺候的宫女内侍退了出去,留给两兄弟密谈的空间。

这些人的身影一消失,李显立刻故态复萌,随手扯了一张椅子坐在下首,抱怨道:“皇兄,这件事情我可办砸了,随云根本不听我劝解。”

李贽丝毫不以李显的嚣张行径为忤,笑道:“你临去的时候不是拍着胸膛说定可以成功的么?”

李显赧然道:“这个,实在是不凑巧。”说罢李显将今日的情形说了一遍,李贽听了连连苦笑,李显正色道:“皇兄,看来随云不过是一时意气,等过些时日定会回心转意的,你也不用着急,现在随云和我们在一条船上,他是不会看着我们翻船的。”

李贽苦笑道:“时间不等人啊,若是再过几个月,只怕江淮防线固若金汤,我们就更加没有机会了,若是在拟定平楚之策的时候,没有随云的意见,我实在不放心,现在的南楚不是从前的南楚,我不想这一仗打下来,打得两败俱伤,民生凋敝,所以必须说服随云参与这一战,事实上,我准备年后就建立江南行辕,由你亲自坐镇,总督荆襄、江淮的战事,随云我也有意让他随军参赞,所以需要快些说服他,随云的性子,也真是太执拗。”

李显听到江南行辕之事,只是眉梢微扬,却没有作声,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却笑道:“随云乃是国士,皇上以国士待之,才能让他甘心效命,天下除了皇兄之外,还有谁能驾驭他,我想他不过是一时气恼罢了,其实我看他气已经消了,只是没有台阶下罢了,若不是我今日去的不巧,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跟我进宫了。”

李贽也是微微一笑,他在长乐公主府上耳目甚多,自然知道这几日江哲的心情已经恢复如初,要不然也不会让李显前去劝解,只是如今李显被顶了回来,应该让谁去劝解呢,盘算了半天,满朝重臣,居然没有几个可以和江哲说上话的,这些年来,江哲在雍都竟是大隐于朝,并无知交,就是和昔日雍王府的属官也都鲜有往来。更何况这种事情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李贽不想给人留下江哲恃宠而骄的印象。一时之间,兄弟两人坐困愁城,竟是没有了主意。

这时候,宋晚再次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夏侯沅峰大人求见。”

李贽没有言语,只是一摆手,宋晚退了下去。李显知道夏侯沅峰乃是李贽的心腹,担负着监察百官的重责,不免有些隐秘的事情,自己还是不知道为好,便起身要告辞。

李贽笑道:“不妨事,六弟不用回避,是我让夏侯查一下最近是谁在散播流言,想要离间我们君臣至亲,想来他是有了结果了,你听听也无妨。”

不多时,夏侯沅峰走了进来,虽然已经是三旬出头,又在官场历练多年,添了几许风霜之色,不似当年俊雅无双模样,但是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夏侯沅峰仍然是风度翩翩,俊逸优雅,不负美男子之誉。

进到书房之内,夏侯沅峰上前施礼道:“启禀皇上,臣仔细盘查之下,散布流言者恐怕和南楚有些关联。”

李贽倒也不惊奇,如今南北对峙,若说有人想要离间自己和江哲,自然是南楚之人其心最切,他淡淡道:“这件事情不便宣扬,你将名单呈上,日后对他们仔细监视,一旦有异动便控制起来。”

夏侯沅峰将写好的折子呈上,就要转身离去,无意中望见李显烦恼的面容,心中一动,道:“皇上和齐王殿下可是为了楚郡侯之事烦恼?”

李贽闻言苦笑道:“夏侯,你可有什么法子解决此事?”他不过是随便问问,夏侯沅峰和江哲一直有些宿怨,李贽根本不会相信夏侯沅峰能够有什么办法说服江哲献策。不料夏侯沅峰上前恭恭敬敬地道:“臣子之责便是要为君父分忧,臣愿前往说服楚郡侯。”

李贽一惊,上下打量了夏侯沅峰片刻,才道:“你去试试也好。”夏侯沅峰含笑而退,似乎劝服江哲是件极为容易的事情,这令李贽和李显也生出了期望之心。

飞雪连天,彤云密布,坐在临波亭之内,我静坐抚琴,琴声拟出飞雪凌空之态,浑然一体。良久,我推开玉琴,轻轻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些日子长安的暗流汹涌怎能瞒过我的耳目,虽然皇上有意维护,可是我又怎会不知这些攻讦我的流言的存在。抚摸着琴身的断纹,我便想起秋玉飞,自从北汉亡后,魔宗隐退,不过段凌霄等人自然不能随便抽身,段凌霄就在大内隐居,萧桐随在林碧之侧,其他魔宗弟子或者从军,或者留在大内做了侍卫,虽然魔宗弟子比较桀骜不逊,可是他们的能力手段出众,现在魔宗已经隐隐成了可以和少林等门派相抗衡的力量。这其中也只有秋玉飞置身事外,带着凌端隐居在我送给他的静海山庄。可以常年领略东海风光,或者一叶扁舟,凌波独海,或者月下抚琴,逍遥自在,只恨我却被红尘羁绊,不能离开雍都一步。接过小顺子递过来的温酒,我一饮而尽,绵软香甜的琼浆让我生出沉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