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4页)

“放心,我不会悄悄溜走的,即使真的要走,也会告诉你们知道。”

蝶衣越听越不对,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

薰衣阻止她,对如歌道:“只要你想清楚,只要你觉得开心,我们都会支持你。”

如歌咬住嘴唇,感动道:“薰衣姐姐……”

蝶衣跺脚:“薰衣,你在乱讲什么!”

薰衣但笑不语。

如歌看看天色,突然想起来:“哎呀,我和爹约好了这个时辰喝茶。”

说着,她急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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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的石桌。

一壶新沏好的绿茶。

如歌为父亲将茶端到面前,安静地看他细细品饮。

烈明镜放下茶杯,抚着雪白的长髯,朗声大笑:“好!我女儿的茶艺有长进!”

如歌在石桌另一边坐下。

她托着下巴,望着父亲,低声道:“爹,都过去好几天了,你为什么不责骂我?”

烈明镜横目:“我的女儿,是我的骄傲!为什么要责骂?!”

如歌道:“在宴席中……”

烈明镜拍拍她的手,叹道:“歌儿,是战枫有眼无珠,你不用伤心。”

“爹!”如歌轻喊,“我当众违抗你,你如何毫不生气?”

烈明镜怔一怔,仿佛觉得她的话十分好笑:“你是我的女儿,我恨不能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又怎会生气?”

如歌垂下头。

“可爹是天下霸主,不能有人触犯了规矩而不受到惩罚,即使是爹的女儿。”

烈明镜虎目发威:“规矩就是我订下的,自然也可由我改变!”

如歌摇头:

“不可以因为我伤害到爹的威严。”

烈明镜打量她,忽然大笑:

“歌儿,你是否想出烈火山庄?”

如歌的脸腾地红了,不依道:

“爹!”

烈明镜抚须而笑,右脸的刀疤也慈祥起来:

“哈哈,我对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不了解!”

她凝视着他:

“爹,你允许吗?”

烈明镜长叹:“做爹的怎会舍得女儿离开身边啊。”

如歌失望地垂下眼睛:“不可以吗?”

烈明镜观察她。

“歌儿,你为何想出庄?”

如歌想一想,道:“没有人能够被保护一辈子,想要活下去,必须学会生存的本领。”

“还有?”

如歌一笑:“我在庄里不快乐。”

“一个人?”

“对。”如果跟着一堆丫头小厮,同庄里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吗?”

“如果不试,永远不可以。”

“世上远比你想得复杂。”

“您也是一步步走过来,打下这片基业。”

烈明镜突然发现女儿长大了,稚气逐渐消失,眉宇间的光芒强烈得让人无法忽略。

她不再是躲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

她要挣扎着用她的方式生活。

烈明镜沉吟。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必须接受一个条件。”

如歌思忖,会是怎样的条件?但转念一想,又深知父亲总是爱她极深,不是对她好的,决不会提出来,便应道:“好。”

烈明镜甚是欣慰,从怀中摸出一件火红的令牌,放进她的掌中。

“记住,你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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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是傍晚时分离开的烈火山庄。

她只带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两套衣裳、几块干粮和十几两银子。

她是光明正大从烈火山庄的大门出去的,没有送行的眼泪和叮嘱,只有蝶衣生气的表情和薰衣温婉的笑容。

烈明镜同往常一样,在大厅中听着众人向他禀报各地的情况,只是在如歌踏出山庄大门的那一刻,振眉笑起来。

他的歌儿正在长大。

夜空很亮。

星星很亮。

如歌走在宽阔的草原上,眼睛很亮。

她没有去找客栈投宿,一路不停地走才到了这里。

吹过来的夜风,带着清冽的青草香,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让她宁静地深呼吸。她轻笑着,坐到草地上,放下包袱,躺下去,在青草上滚了两滚,有草屑沾上她的眉毛,有小虫撞上她的面颊。

她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

红色衣裳的如歌枕着双臂,在青色的草原上,仿佛已然睡去。

在这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忘记。

她是一个新生婴儿般的如歌,呼吸可以放得很慢,可以安静地睡去……

月亮露出了皎洁的脸。

满天星星闪烁。

如歌轻轻地睡着……

忽然。

象一阵飞雪,璀璨的光芒悄悄飘来,悄悄躺在她身旁,挨得她很近,调皮地笑着逗弄她纤长的睫毛。

痒啊!

如歌皱着脸,翻过身去不愿意醒,嘴里咕噜咕噜地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