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乐极生悲国舅被杀 冒名顶替忠良受辱(第2/5页)

芸瑞一看这花园可真够大的,方圆没有十亩地也差不多少,地下除甬路就是草坪,根本露不出地面。甬路上铺的卵石,被灯光一照光彩夺目。再看整个花园里有四季不谢之花,八节常青之草,阵阵花香沁人肺腑,顿时感到心旷神怕。至于楼台殿阁,假山小桥,参差错落布局严谨,置身在这座花园之中就像到了世外桃源。芸瑞精神顿时一振,心里挺高兴。再观看,正中央有一座牡丹亭,八面有八个犄角,高有三层,周围有五色栏杆。这座亭子做为临时戏台,亭子前摆着桌椅。白芸瑞、房书安爷俩把着个边坐下了。

时间不大戏就开场了,紧锣密鼓幕布拉开,京城名伶纷纷登台献技。

时间接近定更,芸瑞一边喝水一边看戏,就觉得身边来了个人。他仰起脸来一看不认识,只见这人小个不大,长得尖嘴猴腮,一对小黑眼珠倍儿亮,头戴甩头疙瘩,青罩帽,身穿青袍,腰里系根带子,稀稀的有点黄胡须,看年纪三十岁挂零,笑嘻嘻地冲芸瑞一龇牙:“请问您就是白大将军?”“是我,什么事?”这人又一笑:“白将军,府门外有个人找您,说有急事相商,请您到外边去一趟。”芸瑞稍微沉思一下,心说:这么晚了谁找我?说不定开封府有事?“书安,你先看戏,我去去就来。”老房点点头,芸瑞站起身哈着腰从人丛之中穿过去,跟着那人走了。房书安在这等着,一边看戏一边琢磨:都这么晚了谁找我老叔?要是开封府有事的话不能光找他一个人,也得叫上我呀?

可是他左等也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心里就着急了,心说:老叔你可不对呀,不管有什么事得告诉我一声,怎么把我自个儿扔在这儿啦?房书安正胡思乱想,忽然听洞房那边开了锅:“了不得啦!新郎被杀啦!”“别让凶手跑了!”这一喊真好像晴天一个霹雳,把人们全惊呆了,刹那间一阵大乱,把桌椅也碰倒了。房书安也吓坏了,心说:这是谁干的?大伙都赶奔出事地点。房书安想看个究竟,也赶了去。

这是怎么回事?单说新娘子李玉秋,拜完天地之后被伴娘、喜婆搀着到了新房。新房在后院的一座跨院里,小院不大,布局严谨,一色青砖铺地、两旁是花池,正中央是五间房,一明四暗。他们把新娘搀进屋去先到东里间,这就是新房。屋里点着一对龙凤红蜡,还点着一盒檩香,靠北面是一张床,床上挂着丝帐子,用金钩把两边挂起来,床上铺着闪缎被褥,豪华阔气劲不言而喻。她们让新娘坐在床边,然后退出去把门轻轻带好。

李玉秋心里甜丝丝的。因为李天祥和太师是莫逆之交,同殿称臣,这两家结亲可说是门当户对。虽然说自己过门来属于续房,但吃喝不愁,听说三国舅满身武艺又有一定的文采,所以李玉秋比较满意。她在这儿坐着,低着头等丈夫归来。不知什么原因新郎倌儿迟迟不来。她的心里就有点急,有心把盖头撩起来活动活动又不行。这叫坐床,盖头非新郎给掀不可,她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好耐住性。到了二更天,姑娘正等着,只听门外响起脚步声,她心里一动:大概新郎来了。听着门微微一响,有一个人走进新房,反手把门关上,又把门插好,轻手轻脚来到新房,还先在地下转了两圈。玉秋看不见,心想:准是三国舅。那人一屁股挨着玉秋坐下,肩靠着肩,腿挨着腿,一只手拢住玉秋的腰肢。玉秋心里就不太高兴,心说:三国舅你干什么这么轻佻,这被闹洞房的看见多不好,她的身子很自然地往旁边躲了一下,那人很快又跟过来了,坐得比刚才还近,搂得比刚才还紧,另外把那只手伸出来抚摩玉秋姑娘的胸膛。李玉秋脸腾就红了,心说:国舅你越来越不像话,虽然咱们是夫妻,没什么可说的,但现在这屋里明灯蜡烛,成何体统?倘若被外人看见岂不耻笑咱们?所以她身子又往旁边一扭,就听那人一阵冷笑:“美人,你躲什么?好好看看我是谁?”啊?玉秋一听这话有点不对茬,你说你是谁,你不是三国舅吗?又感觉得不对劲,一着急把盖头撩开侧脸一看,大吃一惊,闹了半天挨她坐的那人不是三国舅。就见此人身高九尺左右,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梁,面白如玉,头戴月白缎扎巾,身穿月白缎箭袖,外披灰色英雄氅,袍子上绣大朵牡丹花,干净利落,从身上发出阵阵香味。看此人剑眉大眼,鼓鼻梁方海口,没有胡须,至多也就二十左右岁。玉秋一想:这是什么人?闹洞房的?但闹洞房没这么闹的,动手动脚实在过分!难道是歹徒?也说不定。想到这“噌”就站起来了:“什么人?你赶紧给我退了出去!”“别,美人,我想你不是一天了,我打算明媒正娶让你做为我的夫人,没想到让庞虎撬行给撬走了,我岂能善罢甘休?俗语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故此我报复来了。美人,趁着他在前厅没回,来来!咱们二人成其好事,这洞房花烛岂能错过?”说着一把将玉秋搂住按到床上就扒衣服。那玉秋想喊,被那人一只手把鼻子、嘴给堵上,“哧啦”一声把前心衣服给撕开,两人就滚到一块儿了。新娘虽是弱小女子,但现在她豁出去了,把鞋子也甩掉了,有时能喊出一嗓子有时喊不出。可两人这一挣扎,玉秋戴的凤钗、手镯、钻戒,都被那人利用这个机会给撸去了,用块白绸子手绢包好揣到怀里了。正这时外边脚步声响,新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