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回 群魔乱舞

沐兰湘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和伊贺十兵卫交手数百招,已经渐渐地摸清楚了对方的武功套路,自幼开始的习武和这十年来的身经百战,早已经把小师妹举一反三,在战斗中学习的本事锻炼得炉火纯青,尽管她以前几乎没有见过东洋武功,更没见过忍术,但已经在这数百招的交手中敏锐地判断到伊贺十兵卫的应对之法。

沐兰湘右手的长剑迅速地震出三朵小小的剑花,把那激射而来的三朵寒芒击落在地,而左手的剑鞘横转,运上内力,如袖箭一样地掷出,这一下用上了夺命连环剑中的人剑合一招式,只是加以改进,人没有出去,只是剑鞘以绝大的暴发力打出,直奔正在空中向后退的伊贺十兵卫。

伊贺十兵卫身处半空之中,根本无法再躲闪,手中忍者剑也已经失去,连格挡的余地也没有,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剑鞘在他的眼中开始无限地放大,眼看着就要穿透自己的躯体,把自己直接轰出一个巨大的血洞了。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阴风扫过,一股无声无息的邪气一闪而没,那只流星赶月般的剑鞘瞬间在空中静止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紧接着,这只由上好鸡翅木打造在,足以容得下七星宝剑这种神兵利器的剑鞘,居然在空中四分五裂,碎成片片木屑,再变成了一把木粉,潸然而下。

沐兰湘的花容一下子失色,这份功力实在是匪夷所思,以她今天的功力,绝对做不到这一点,而刚才激烈的打斗中,她居然没有发现一旁居然还有如此的高手存在,来人出手救下伊贺十兵卫,显然是敌非友,她后撤半步,横剑于胸,全神戒备,嘴上却喝道:“何方高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天狼的心也猛地一沉,他和沐兰湘不一样,刚才虽然也全神贯注地看着二人之间的激斗,但沐兰湘出杀招时,他也感觉到了那股子阴冷邪恶的气息,这股气息虽然他只见过一次,但那印象却是终生难忘,是的,这一招定鞘于空,将之毁成木屑的神技不是别人所施,而正是天下至恶的严嵩之子,小阁老严世藩!

一阵阴笑声响起,树林中的道路上走来一个锦衣华服,镏金披风,翡翠发髻的独眼胖子,最吸人注意的是他的那只玛瑙眼罩,即使在黑夜之中的小树林里,那股子发自灵魂的邪恶气息仍然掩饰不住,从他那眉宇间的黑气和脸上的阴笑,就可以看出此人绝非善类。

沐兰湘上次在蒙古大营里的暗夜之中见过严世藩一次,但是天色太黑,严世藩又处于易容状态,后来陆炳一来他就趁机逃走,因此对此人的印象不是太深,但隐约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当下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此倭寇?”

严世藩的嘴角边泛起了一丝阴沉的笑意:“徐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沐兰湘的心头一动:“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来历?又为何会现身此处?”

严世藩还没有开口,草丛中却响起了几声鼓掌,徐海那瘦长的身影从路边的乱草丛中出现,而那张英俊的脸上也挂着一丝阴冷的微笑:“以前只听老船主说过小阁老武功盖世,却不现身江湖,今天一见,果然佩服,阁下武功,独步天下,徐某今天开眼了。”

随着徐海从藏身之处走出,树上,土中纷纷钻出倭寇浪人们,上泉信之和毛海峰也都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哈哈大笑,上泉信之也不看沐兰湘,直接上前向他行礼道:“小阁老,您怎么现在就来了,本来我们还想擒下此女给您当见面礼呢。”

严世藩的那一只独眼色迷迷地在沐兰湘的脸上和胸前来回移动,看得沐兰湘怒火中烧,厉声喝道:“你就是严嵩之子严世藩?”

严世藩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在下,今天有缘一睹武当沐女侠的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嘿嘿。”

沐兰湘恨恨地向地上啐了一口:“严世藩,你父亲位居宰辅,世受国恩,你自己也是饱读诗书,却居然勾结倭寇,还要脸吗?”

严世藩色迷迷地摇了摇头:“这等军国之事,你一个女流之辈自然是不明白的,在下久闻徐夫人的名声,对夫人的人品武功都钦佩得紧,今天斗胆想请夫人到府上盘桓数日,也好多跟夫人聊聊这些家国之事。”

沐兰湘虽然气极,但也并不是没有脑子,刚才严世藩露的这一手功夫就完全把她震住了,这个坏蛋的武功看起来远在自己之上,加上身边又有这么多倭寇高手,自己根本无法对付,就连脱身只怕也不可能了,她开始暗暗地自责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两个倭寇引到这里,以至于身陷绝境。

但听到严世藩的话后,她再傻也能听出此人话中的淫猥之意,气得柳眉倒竖:“呸,不要脸的登徒子,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