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痕迹

周杞本来就粗神经,此时又有些犯困,压根没察觉到哪里不妥,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脖子:“这么冷还要营业,蚊子可真不容易。”

跟在他身后的粉裙女人郁闷地皱起眉头,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

“哎呦,是我下手太重了吗,脖子怎么疼起来了。”周杞揉了揉刺疼的脖子,头也不回地关上洗手间的门。

粉裙女人:“……”质疑鬼生,现在的人都那么难吓了吗。

季思危上楼时,周杞刚洗完澡出来,两人在二楼客厅相遇,周杞甩了甩头发:“洗完澡舒服多了,你也快去洗吧。”

他一转身,季思危看到他脖子后面有一个青黑色手掌印。

季思危蹙眉:“你脖子怎么有个手掌印。”

周杞摸了摸脖子,不甚在意:“刚刚有蚊子叮我,我自己拍的,没控制好力度,现在还有点疼。”

那手掌印不大,手指细长,比周杞的手小一圈。

就算他练铁砂掌,也不可能拍出青黑色的手掌印。

季思危问他:“你确定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啊。”周杞满房间找吹风筒找不到,只好坐在椅子上拿毛巾擦头发。

只要神经够粗,鬼就吓不到他。

季思危扫了一眼房间,没有看到纸人,也拿了衣服去洗漱。

他刚离开房间,粉裙女人就出现在了周杞身边,什么都没做,就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周杞困得眼睛睁不开,听到附近有女人的笑声,还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做梦了,也不管头发还湿着,倒在其中一张单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粉裙女人坐在他床边,把他乱丢的毛巾折好放在床头柜。

季思危洗澡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了。

他见房间里并无异常,擦干头发,也准备休息。

在抽屉空间里,充足的睡眠很重要。

小木偶钻进季思危的被窝里,轻声说:“主人,你安心睡吧,小木偶会守护你的。”

“真乖。”季思危摸了摸小木偶的脑袋,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或许是小木偶的话让季思危感到安心,又或许是积攒的疲惫涌了上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朦朦胧胧间听到了说话声,季思危一向浅眠,他睁开困倦的双眼,警惕地听周围的动静。

“走开……我没空……我要睡觉!”

是周杞的声音,咬字不太清晰,困意浓浓,像是梦呓。

窗帘不知道何时被拉开了,雪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让季思危清楚地看到,睡在对面床的周杞坐在床上,疯狂地挥着双手,嘴里不停地说:“走开……别靠近我……”

看他的动作,像是在推开什么强势靠近他的东西。

换个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要被吓懵了,但季思危比较理智,没什么犹豫就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房间里亮起灯之后,季思危才发现周杞满头冷汗,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发白,手腕上又多了几根青黑色的指印。

季思危唤了一声:“周杞,醒醒。”

周杞完全没有反应,还在挥舞着手臂:“走开……不然我要用家传绝学……九阴白骨爪打你了……”

季思危:“……”还有家传绝学,厉害厉害。

又喊了两次,周杞还是没醒,季思危余光看到床头柜上喝剩下的水,拿起来泼在他脸上。

冷冷的水浇在脸上,周杞惊呼一声,浑身一哆嗦,总算睁开了眼睛。

他迟钝地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茫然地看向季思危,半响才问:“你怎么用水泼我?”

季思危说:“你说梦话了。”

“好冷。”周杞抓了一把头发,皱起了眉头:“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做噩梦了。”

季思危闻言,眸色变深:“梦到什么了?”

周杞回想片刻,声音沙哑得快要冒出烟:“梦到有个女人从我的床底下爬出来,在我耳边说话。”

季思危问:“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吗?”

“让我把她从床底下搬出来。”周杞这才发现手腕上的伤痕,他皱着眉按了按,疼得吸气:“这里怎么了,难道是我睡懵的捏的?”

季思危离开温暖的被窝,对他说:“你先起来。”

周杞不明所以,愣愣地说:“床铺只湿了一点,我可以继续睡。”

季思危好脾气地说:“起来,检查一下床底。”

周杞一边起来一边说:“你不会以为我的梦是真的吧,不要那么迷信啊弟弟,要是床底下有东西,我以后管你叫爷爷。”

周杞穿好拖鞋,趴在地上看向床底,猝不及防地和床底下的一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是用墨精心描出来的,连睫毛都画得精细,和他在梦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周杞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他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看着季思危:“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