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第4/5页)

徐荣发道:“赌场本来就不准弟兄们进去,至于第二点,恐怕有点儿困难,有一半的弟兄都有瘾头。”

唐烈道:“堂口出钱,帮他们戒掉,三个月之内,若是还不见效,立刻除名,发给两百元,遗送回乡。”

徐荣发刚要开口,唐烈又道:“阿发!这是很重要的,不但为他们好,也为堂口好,因为这玩意儿不但伤身体,也最磨人志气,坏人义气,许多人出卖同门、叛离堂口,都是由此而起,我们的弟兄,绝不准沾上这个东西。”

徐荣发想了一下道:“好!唐先生,我向你保证,一定把你这两个要求彻底执行,其实我自己也早有这个想法,却不敢提出来,因为四爷叔自己就有瘾。”

唐烈道:“还不是这个害了他,他以前想必不会这样不顾道义,受人摆布的,我们靠着东洋人做生意,必须保有自尊和自主,不能把自己卖给他们,做汉奸、做奴才。”

徐荣发尊敬地望看唐烈。

唐烈十分地满意,他知道自己已经顺利地控制了龙虎帮,大雷神交付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时若要解散龙虎帮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深入了解后,发现祸根不在龙虎帮,而在另外两股恶势力。

一股是野心的军阀,一股是居心叵测的异族,这两股隐患不消除,他们很快又会再组成一个新的龙虎帮来。

四爷叔送进了医院,四个小时后断了气,遗体运回别墅大殓,一天之后,已经为他设好了灵堂。

金克泉是第三天黄昏时来吊祭的。他的消息得知很早,而且也作了立即的因应措施。

这使得徐荣发的收并工作进行得极不顺利。

他领着人去找那些小帮派摊牌时,人家已进一步避了起来,不但负责人避不见面,连一些重要的人物也都不照面,只剩下几个小脚色在撑场面。

他们受了嘱咐,一问三不知。

他们只讲,当家老大到杭州吃喜酒去了,斧头党的老大铁头阿忠的儿子在杭州开一品香茶楼,正好这一天娶新娘子。

铁头阿忠叫王进忠,在跑马场一带创下点小世面,手下只有二十来个弟兄,包赌、包娼,也不过是些小局面,他儿子娶媳妇,也不会有多少人去应酬。

唐烈得到消息,立刻打电报去查询,知道娶亲的事不假,到的客人不多,一些小帮派也有人参加,却不是重要的人物。

那些龙头老大一个也没有见到,甚至于连老太爷王进忠自己都没有照面,吃喜酒的讲法显然是托词。

但是那些人却一个也不见,这续有蹊跷。

唐烈找到了曹雪芬,作了一番密议,由雷大鹏拍胸膛答应支援。

所以,龙虎帮本身倒没有作太多的准备,灵堂中自然也有不少人手,但也不过四五十个而已。

金克泉是乘看小包车来的,但紧接着他之后,居然开来了两辆军用大卡车,事用蓬布遮掩,还插上旗子,表明是军用物资。

日本在上海有估领区,单车也经常通行上海市区,并没有引人注意。

可是这次开到灵堂,上面下来的竟是一队队彪形大汉,个个身穿白袍,腰扎麻绳,赫然全是那些小门派的成员。

这使得身为主人的龙虎帮弟兄感到很吃惊,明知这批人的来意不善,但是对方遵看礼数而来,又不能失礼地拒绝他们进门。

若是让他们进来,事情显然难以善了,龙虎帮中只有二十来个弟兄,实力上显然是差多了。

徐荣发是总接待,他不敢作主,连忙进去通知唐烈。

唐烈跟曹雪芬正在计划出殡的排场和路线,听了之后,唐烈毫不紧张地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按礼接待好了。”

“可是,唐先生!这些人进来一定会闹事。”

“闹事?阿发!我们龙虎帮还怕人闹事。”

“我们虽然不怕,可是我早上根据唐先生的指示,没有带太多的弟兄来,只有二十多个办事的,万一闹起来,对方有五六十个人呢!人数上怕会吃亏的。”

“阿发!靠人多是没有用的,再者,我们也不算人手寡,还有很多来吊丧的朋友,他们在瞧不顺眼的时候,也会帮助我们的,你照常接待他们进来好了。”

曹雪芬笑道:“金三来得正好,出殡的事宜也得问问他的意见,行礼完叫他到后头来一趟。”

徐荣发心中在犯嘀咕,口中却不便讲,只有硬看头皮出去了。

他到了门口,只见金克泉带着那五六十名白袍汉子,排成了两列,慢慢地走进来,脸上充满了煞气。

路的两侧现在都搭起了庐棚,摆下了许多的圆桌椅,那是款待来吊丧的客人临时歇脚的,这时坐了有三四十个人,都穿了长袍马褂,他们是上海滩上的生意人,跟龙虎帮有点关系,这种场合自然非要来尽点心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