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第6/8页)

他来到船头,袍袖乱舞,设起血魂煞气,逼住风浪,然后再以两仪真气,催舟前行。

一开始倒是很平顺,但行进到十来里后,风浪更为猛烈,血魂煞气虽然还能抗拒,使浪花溅不到船上来。

但他的两仪真气,却再也无法催舟前行了。

司空湛的额际已然见汗,可见他耗力之钜。

史剑英忙道:“前辈还是歇歇吧,另外再想办法。”

司空湛停止施发两仪真气,叹了一口气道:“老头子认栽了,我作了多次试探,只知道这风浪并非经由人力施为。”

史剑英道:“非经人为,难道是自然发生的?”

司空湛道:“当然也不是,海上风暴之生,最小也有千百丈范围,可是这股巨浪,仅是不到百丈,专门对准我们这条船而发,一定是有种力量在操纵着。但施法呼风推浪,不出五行生克变化的范畴,我试探的结果,却完全不是那回子事。这下子可把我给整住了。”

龙君儿朝外一看,果见百丈之外,风平浪静,只有他们的正前方,有一排排的巨浪压将过来。

她忽而一扭身,弯腰抄起一把海水来闻了一闻,道:“海水中带来腥气,想必是海中的精怪所为,我去看看。”

钻身潜入海中就不见了。

谢玲道:“她一个人去恐怕不行,我跟着去看看。”

史剑英道:“不必了,她是在海底长大的,在海里绝不会吃亏。”

谢玲道:“我们在骑鲸岛上长大,水性也很熟。”

史剑英笑笑道:“我没说你的水性不行,只是说你不如她海底的情形熟悉,假如真是什么海底的精怪,她一定都知道对付的方法。”

正说之间,远处海面上冒起一道带血水柱,粗逾数丈,高达百丈,然后像一蓬水花似的散落下来,顿时风平浪静。

没有多久,龙君儿已笑哈哈地窜上了船头。

谢瑜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二姊,你还好吧?”

龙君儿一笑道:“我很好,遇见了一个大家伙,风浪是它口中嘘气喷射而成的,正好用来试试我的青霜剑之利锋。不过那家伙实在太大了,一剑上去,它好象无甚感觉。我干脆在它肚子上破个洞,钻进它的肚里,在它的内脏处一阵乱钻又跑了出来,想是受伤不轻了。”

谢玲忙问道:“二妹,那是什么东西?”

龙君儿道:“我在海底常见到,可不知道叫什么,大概是一种鱼吧,身体粗得像座山,张开嘴能把我们的船吞下去,小眼睛,大方头。”

谢瑜笑道:“顶上有个孔,会喷水的?”

龙君儿道:“对了!就是它,刚才那道水泉就是它受伤后喷出来的,这种鱼我常见,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谢瑜道:“那就是鲸鱼,我们北海多得很,我小的时候,经常骑在它背上玩的,只是鲸鱼多半在寒冷的地方才有,东海气候太热,不适于它们生存。”

史剑英道:“这一定是鱼玄机豢养的。”

谢玲道:“鲸鱼最大的也不过百来丈,二妹所说的那一条好象大得很多。”

龙君儿道:“不错,它是直立在海中对我们嘘气鼓浪,从头至尾不下千丈,是我见过最大的了,以前我在海底潜游时,见过一条,只有五百丈长短。”

司空湛笑道:“玲侄说鲸鱼最大不过百丈,但龙姑娘却见过五百丈的,由此可见你们对海中的事还隔膜得很,但既有五百丈的巨鲸,自然也可能有更大的。”

龙君儿笑道:“不错,你们没见过家母未脱体前的原身,现在遗下的贝壳,若非亲见,你们再也不会相信世上有这么大的贝壳。”

史剑英皱皱眉头:“君儿你怎么可以拿你母亲来作比喻。”

龙君儿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史剑英道:“太不恭敬了。”

龙君儿笑道:“大哥,别的道理我不懂,这番话可是你错了,我母亲从未以异类自讳,更没有引以为耻。我小的时候,他们教我认字,我父亲就为这个问题,跟我母亲展开了争战,结果还是父亲输了。”

谢瑜忙道:“他们怎么辩的?”

龙君儿道:“母亲说人贵自知而不忘本,她本来就是异类,修成万物之灵的人体,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没什么可耻的。人贵自立,不应该以父母的出身为耻,才是人伦之大道。

她说人世间,子女发达了,每以父母的出身贫贱为耻讳言,而且百计掩饰,这是最不对的行为。要知贫贱之家,能把子女扶植成为显达,父母的辛劳尤倍于富贵之家,他们的行为与努力更为可敬。”

这番大道理使得史剑英的脸红了,其余四人也都有点讪然,因为他们都与史剑英的想法差不多。

龙君儿有点愕然道:“我母亲这番话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