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神兵被盗(第6/12页)

晏四道:“娄子匡失风是北五省几个有名绿林大盗联合下手的!”

尤三贵一叹道:“不错,可是起因是为了娄老英雄开罪了两个上门丐帮的穷汉,人家开口要三十两盘缠回家,娄子匡不在家,手下的人没有答理,还把人给轰了出去,这两个家伙怀恨在心,居然投到绿林中去了,千方百计,打听得四平镖局保了一批珠宝上太原,结果硬是联络了绿林好手,在太行也把镖给劫了。”

晏四怔怔地道:“我倒不知道有这内情!”

龙三贵苦笑道:“江湖上处处风险,越是成名的人,越是麻烦大,镖局这口饭更不是人吃的,您四爷福气好,有个好侄子孝敬您。”

晏四怫然道:“胡说!我并不指谢文龙养我!”

尤三贵笑道:“您说的是,不过您家里有祖产吗?大家都知道您连家都没有,年轻时您四海为家,到处有朋友招待,可是也得给人家出点力气帮帮忙,难道您一辈子能这么过吗?

天下虽有不义之财,您取了来就背上了黑名。”

晏四怒道:“老夫从没有干过那种事!”

尤三贵忙赔笑道:“小侄没说您干过,可是怎除了练武外,还会什么别的生计吗?要不您打算怎么过日子呢?当然您可以保镖,可以给人家当护院教师,可以上关外采参,可以教徒弟收束情,武把子朋友们,只有这四条明路,此外只有当盗贼,保镖采参还是不得安静,护院教徒弟更是江湖本路,您在谢家当老太爷过惯了舒服口子,哪里知道江湖人求生的苦衷呢!”

晏四怔了半天,这是他从没想到的问题,他在江湖上名声虽大,交游的人却不多,其中大都是成名的武林人物,有些是武林世家,本身的基业十分殷实,所以才能专心一致地沉潜于武学,对于他的招待很热心,每日盛筵,临走时还送上一笔丰盛的程仪,当然大家都知道他的生性耿介,或多或少,总有一两件小事委托他代办一下,有时也真有些解不开的问题要借重他的,他的日子就这样打发过去,生活上从来就没有拮据过。

当然确也有一些真正靠武功过生活的人,如徐广梁等镖局当家,以及采参的领袖,贩药材的,开设马场的,大家切磋一下武功,交换一点江湖经验,却从没有谈到生活的苦经,因为他见人家生活都很好,都象是饶有资财的样子,私心中对他们还有不同流的看法,也为此才跟谢文龙的父亲谢万里结成深交!

因为谢万里跟他一样,武功是苦学出来的,家无恒产,以好管闲事出名,气味相投,私交也特别淳厚。

半身飘泊,他没有成家,谢万里却有了家小,故友一死,他就在谢家安居了下来,教导两个孤儿,谢万里为了养家,没有象他那样挥霍,死后还留下一点积蓄,他在谢家住着时,粗茶淡饭,并没有困难,一直也没有考虑到求生之道,所以对谢文龙出任公职,心中十分反感,只是谢文龙有了父命报恩,他无法反对,却时时催促谢文龙离开公门,跳出是非之圈。

今天听尤三贵一说,他才算明白江湖人生活内里的苦经,以徐广梁这把年纪,如此盛名,竟有欲罢不能的苦衷,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尤三贵见地发呆不说话,忍不住道:“四爷!飞贼已经溜了,大伙儿涌到龙府去,恐怕反而不便,是否要把他们叫回来?”

晏四这才从迷茫中惊醒过来,连忙道:“不必!龙家办事的人都很老练,而且都是熟人,不可能起误会,我想先找到广梁再说!”

尤三贵道:“现在天已亮了,徐老爷子的气也该缓过来了,恐怕跟着上龙府了也不一定!”

晏四这才回到他原来的思路上来,忙问道:“你进的是哪家院子?”

尤三贵用手一指道:“就是那一家,主人是个告老退仕的京官,原来还过得去,最近因为子孙不肖,已经败落了,就差没把祖宅卖掉!”

晏四神色又是一动道:“跟我来!你对里面熟悉吗?”

尤三贵红着脸道:“来过两次,是为了参加赌局的,这家老头子一死,就剩下两个不务正业的孙子,斗鸡玩狗,把家产花平了,指着开赌局抽头混日子!”

晏四点点头道:“这就好,我们进去看看!”

尤三贵道:“飞贼已经溜了,还去看什么?”

晏四沉声道:“不用管,你跟着来就是了!”

龙三贵道:“那还得跳墙进去,昨儿我看里面没有灯火,八成儿是两个败家子没在家,那里也没有旁人!”

晏四轻轻一叹道:“淫赌俱为盗贼之媒,我如早知道这么一个场所,就不会在罗网上留下一个缺口了!”

尤三贵听不懂他的话,却见他的脸色很沉重,也不敢多问,两人来到高墙前面,轻而易举地翻进了墙,触目一片衰败的景象。黄叶满地,枯草丛生,池水干枯,淤泥盈塘,杂花开在野草间,尤显得可怜兮兮,虽然是清晨,却没有一点蓬勃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