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第5/8页)

薛小涛笑笑,说道:“那就用冻顶的铁观音吧,恃茗,你去看水去,等三滚以后,立刻拿进来。”

恃茗答应着出去了,薛小涛笑笑向楚平道:“你来得正好,我也想找你,替我把这张桌子买掉。”

楚平一怔道:“游姊,你真要买了。”

陈小涛笑道:“当然了,不但要买,而且要骗,所以才要找你们如意坊。”

楚平顿了一顿才道:“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呢?好好的买这个干吗呢?你又缺钱用。”

薛小涛有点凄凉地一笑,道:“怎么会不缺钱用,光是支撑这一处分坛,每月的开销就已可观了,净衣门不是官府衙门,有公费奉禄,我们还要解缴总坛例费,还要奉养那些已经退休的长老,处处都要钱。”

薛小涛叹了一声:“不错,我们是有收入,净衣门共计八大行业,医/星相,倡优伶妓,都不是赚钱发财的行业,有的勉强能自给自足,有的却还要我这儿津贴他们,除了占星望气的地师能有搏余外,其他都是要我贴补的,尤其是我属下的一百多个串方郎中,上个月就要我这儿贴出了将近十万两。”

龙千里道:“一百多个人要贴出一十万两,每人差不多是八九百了,难道他们都把人人治死了赔赔偿棺材费不成。”

薛小涛苦笑道;“生意鼎盛是不错的,这一百多人行走四乡,都已经薄有名气,只是收入大增却错了,生意越好,赔累越多,差不多全赔在药费上去了。”

龙千里道:“原来贵属行医还兼施药,那就难怪了,金山银库也经不起亏累的。”

薛小涛苦笑道:“不是施药,是买药,他们的药箱中带了十三种药丸,每一颗都在十两银子左右,可是买出去的价格却没有标准,遇上化得起的,可以开口讨上个千儿八百,但遇上化不起就更惨了,说起来好笑,我每天早上起来在佛前一柱香,虔诚祷告,祷辞千篇一律,就是期望他们能遇上几个有钱的病人,能替我省下几文。”

龙千里肃然起敬,道:“贵门抱济世之心,默默行善,活人于垂死之际,比我们仅着一点武功,伸手管些不平事,即以侠义自命要高超多了。”

楚平笑笑道:“龙大哥这话我同意,丐帮做好事总是要收取一点代价,我们却是光尽义务,不取分文代价的,整年在外四处奔波,吃自己饭,忙别人的事,我不敢说比清高,却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龙千里只是笑笑,楚平又道:“欧阳师兄告诉过我,这二十年来,八骏友所有的开销,都是龙兄一人支付,为数也相当可观,龙兄每岁的田租收入全贴上了也不够。”

龙千里笑道:“我很惭愧,祖产有限,只能供几个人的花发,因此才组了八骏友盟,二十年来,不敢扩大会盟就是这个道理,你加入以后,我总算喘厂口气,满以为有你这位大财主可以分担一下了,那知道我明白如意坊的性质后,吓得找又不敢开口了。”

薛小涛叹户口气:“起初我还以为就只我一个人为钱而烦呢,原来别人也有同样的苦恼。”

楚平一笑道:“有人间江湖能一本万利,白手成家而不纳廉那天见到他们我倒要问问他们的决窍,怎么我们老是亏本呢?如意坊以珠宝贩买为业,那该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可是每年的帐目一对老是入不敷出,幸亏如意坊除了珠宝之外,还开设了一些附设的行业,倒是真能赚。’”

薛小涛道:‘你能赚我就苦了,前两年还好书寓的收入勉强尚能贴补,这一年来,光景大不如前。”

楚平道:“怎么会呢?薛小涛书寓是金陵城中首屈一指的,涛姊的名头也越来越大。”

薛小涛苦笑道:“不错,名头是越来越大。但收入却越越少,你没看见我在门口所悬的那幅对联吗?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现在赐顾的都是些读书人,很斯文,诗酒盘醒但读书人却不是豪客,没有一掷千金的豪举了。”

“能够进薛小涛书寓的总不会是寒士吧?”

“那当然不是,他们都是金陵的名士,或是一些退休的翰林故老,出手了不小器,只是不够养活几百人的,所以我撑持个门面都很苦!’“涛姊,我没想到你目下情况会这么窘,金陵不乏富贵,有些也颇为斯文,不是满身铜臭的俗卖。”

“是有!而且也不少,但商人就是商人,他们花了一分钱,总想收回一文代价,但我这儿有些是不买的,所以来了几次后,就兴味索然了,说了你也许不信,最近几个月,我是靠着买字在撑着。”

“买字?我倒是没听说,市上也没见你的字在流行呀?”

薛小涛一笑:“我的字值几个大钱,我买的是江南四大名士后祝文周的字,上个月一共买出九幅扇面,足足赚了几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