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过去让它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这本书的第一个故事,是我在2012年的夏天写的。也意外成为我写过所有短篇当中,让自己最难过的一个。

那时候,我还处于和你失去一切联络的情绪当中。

我想写一个故事给你,但又害怕被读到的人对号入座,真的猜到男主是你。于是,只好像以前很多很多次那样,我每每写到剧情的关键地方,都会稍作更改,以图自己安心。

这个故事的尾巴,其实,是我梦里曾出现过的场景。

后来,我写了一本书给你,十几万字。

结尾时,我忍不住沿用了这个梦境。

其实写那本书时,好多次,我又犯老毛病,想要做点手脚,将真实的成分粉饰。可我都对自己说:这次不一样了啊。等书上市,也许有一天,你会看到呢。

我不能让你觉得,我在信口胡诌我们的青春。

而这或许也将会是,我今生唯一一次,有机会让你读到我逐字逐句的情深。

若不是以这样静默的方式,我想,你必会温柔地捂住酒醉的我的嘴,然后说:温澜,别再说了,你再这样,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一想到这里,我难过。

顾潮生,可我请求你,原谅我的自不量力。

2014年11月的北京,就如番外所写,我还是丢盔弃甲,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你。

以往小半生中,我从未有过的一腔孤勇,大概都在北京城那个冷若冰霜的夜,一点,一点地,消弭殆尽。

故事或许会有结局,可我和你呢。

顾潮生,我太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从来不肯将我拖入难堪的暧昧之中,而也正因如此,曾经深深喜欢过你的岁月,才那样值得留恋。

她们说,这其实是你在表达对我的珍视。

就好像那个,你曾给过几乎是每一个爱慕过你的女生的拥抱,独独轮到我时,你说,温澜不行。

《听说你还回忆我》全国发货以前,我去印厂签名,回来时,只捎出来两本样书。其中一本,我寄给一个正要生日的好朋友,另一本,则快递给你。

我还记得在这之前,曾信誓旦旦跟自己说,我才不要主动送书给你,你想看就自己去买好了。可没出息的我,还是食言了。

扉页上,我写了五个字给你:海内存知己。

快递没有让我失望,你果然是全中国,《听说》的第一个读者。

你收到书后没多久,就发来一张照片,然后说:错误。

我点开看,果然是一个让人心痛的错别字。可我似乎又应该感谢这个错字,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竟然看得这么认真。

后面,你还主动跟我聊起其中几个人物,你问我XX是不是那个XXX。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用最简单的文字回答了你。

又过了个把小时,你发来另一张照片。你调侃地跟我说起傅湘——也就是你直到现在还深深喜欢的人出现的这一页。

这一次,我点开小图的时候,冷不防一怔。

我看到了什么?

我竟然看到你在这一页折了一个角。

顾潮生,我写了一本书给你,十几万字;我喜欢你十九年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收到我的书,然后,在傅湘出现的那一页,轻轻折了一个角。

你别告诉我,你只是刚好看到那一页,然后去了趟洗手间。

还是你根本看到那儿忽然看不下去,她的名字都能影响你的情绪?

顾潮生,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就像是我为你画了一幅山水画,而你却说,看着这山水,忽地想起你曾经心爱的姑娘。

若我说我一点儿也不难过,你信吗?

可我心疼你,这是真的。

你有你的刻骨铭心,我有我的念念不忘。

而倘若它给你带来的是困扰,我会将它收好。

前些天,我看到一个读者写给我的书评。

她说,有一句她特别喜欢的林夕的话,想要送给我:他可能没做什么,也可能不小心做多了什么,就无辜被你大爱一场。

你从来都不曾做错什么,而我,也再没有遗憾了。

林栀蓝

2015-4-27